“我知道。”赵无忧不紧不慢的打断他的话,“祸从口出,此事莫要再提。”
简珩点了头,“我知道,只不过我担心你万一搅合进去,相爷又不在,若有个什么事,你能担着吗?这一次的事情我爹也跟我说了,皇后娘娘善妒,怕是牵连不少。”
“这是后宫之事,我是朝堂之臣,不该我插手的我必定不会插手。”赵无忧的指尖轻柔的剔着毯面上极好的鸦青色暗纹,“皇上受了惊,势必不会再管后宫之事,所以皇后娘娘要你死你就得死。这些人只要往名单上一送,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到时候皇上醒过来,早已为时太晚。”
“皇后这是想铲除异己。”简珩轻叹一声,“倒是可惜了那些年轻轻的,就做了刀下亡魂。可是你不觉得,此事来得蹊跷吗?好端端的,宫女怎么就敢对皇帝下手?”
“嘘!”赵无忧蹙眉,示意简珩禁声,“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背后牵扯你我担不起。还有——让你爹收敛,如果不是我爹临走前吩咐过内阁,但凡有弹劾的折子都教我过目一番,你爹就没那么幸运。我压得住一次,压不住第二次。”语罢,赵无忧轻咳着,面色白一阵红一阵。
简珩眸色微恙,当下明白赵无忧所说何意。他愣在那里,脸上有些发烫,许是觉得太丢人,半晌没有说话。
“我不管他那些事。”简珩突然起身往外走,“你好好休息,我就是来看看你,怕你累着,没别的意思。”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赵无忧淡淡开口,“我不想看到简家出事,也不愿跟你爹打官腔,你们父子之间比较好说话。”
简珩长长吐出一口气,“谢谢。”
音落,他抬步离开,头也不回。
云筝蹙眉进门,“公子?”
“宫里有消息了吗?”赵无忧靠在软垫上,有些难受的揉着眉心。
云筝上前,温柔的替赵无忧揉着太阳穴,“那些宫女被处凌迟,就连明妃和王嫔等人,也没能幸免于难。听说是东厂亲自抓的人,亲自送的刑场,半点耽搁都没有,干净利落。”
半点耽搁都没有,也就是说,皇帝都来不及救宠妃性命。帝有伤,口不能言,倒是可惜了明妃那样明艳动人的女子。
赵无忧轻叹一声,心里却清楚得很。皇后对于自己的情敌,处理得太着急,以至做了一件蠢事。
皇帝是什么人?刚愎自用惯了,你在他眼皮底下把他的宠妃弄死,还不得记恨你?可是死都死了,皇帝醒来也无补于事。倒是那东厂,那么快将事情坐实,真是比谁都狠。
“穆百里不愧是穆百里。”赵无忧掀开毯子下了软榻。
云筝压低声音,“听说,他上了坤宁宫的绣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