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自为之。”最后还是由神医亲手扶慕言瀮起来的,这两个孩子都苦,上天确实对萨木一族的人不公平,而萨木一族与慕家的恩恩怨怨即使到了现在也未结束。
神医抬步离开,最迟明日,他要熬好抑制楚怡血崩的药物。
神医远远的看了一个方向,明日他终于要去见那个人了……
这夜,常洺和燕儿在笒月宫守了一夜,唯恐殷楚怡出现什么意外;慕言瀮一直站在门外,不敢进去,不敢面对殷楚怡;邢枫去御膳房安排膳食,为后天皇贵妃的临盆做准备。
神医则是翻看了一整夜的医书,不是没有信心治好殷楚怡,而是他的心也乱。无论怎么说,那个丫头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是生是死全看后日了!
一夜,谁也未睡……
第二日,神医早早就叫死士带他去水牢中,见一面萨木托。
所谓的水牢,神医还是第一次来,看着被折磨的不成模样的萨木托,神医心中一阵心疼。这个孩子,他从小宠到大,可终究自己还是没有护住他。
萨木托有些艰难的抬头,原本他以为还会看到那些面无表情的死士们,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自己梦到无数次的脸庞。
萨木托冷笑道:“你怎么会来?你也是来看本皇的笑话吗?”
“托儿,为师从未想看你变成这幅模样,在边塞时,我们名为师徒,但实际上,为师真心把你当成我的孩儿一般,你……你一直是为师的骄傲。”神医有些心疼的说。
“呵呵。”萨木托冷笑了两声,如果不是他出不去,萨木托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给那人一掌:“几年不见,师父倒学了中原人油嘴滑舌这一套,恐怕师父忘了,当年是你抛下本皇离开的。”
“托儿,这么多年,你累吗?”神医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原本准备继续讥讽那人的萨木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有些呆愣的看着那人。
这么多年来,所有人放在他身上的枷锁太重,萨木托无论怎么努力,大家依旧觉得他做的不够好。他做成一件事,大家觉得他是萨木一族的人,做到那些事理所应当。一旦他做的不够好,那些人失望的目光,还有指着的话语,叫萨木托喘不过气来。
萨木托以为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有人问他这句话,可是,他沦落到这幅田地之后,反倒有人问了出来。
如果,这个人当初没有抛弃自己;如果,自己没有被人囚禁在这里;如果,他还有复国的希望,有人对他说这句话,萨木托会疲惫的靠着那人的肩,乖乖的应一声,本皇真的好累!
可是现在却……
萨木托苦笑道:“你现在才问这句话,你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托儿,放下所有的枷锁,和为师一起生活好吗?为师这些年治病行医也存了不少的银两,我们两人潇潇洒洒的过一生,好吗?”神医想伸手把萨木托拉上来,可惜凭他一人之力,根本就没办法就萨木托上来,而旁边的三个死士也没有一丝打算帮忙的意味。
“放下?你叫本皇如何放下?”萨木托闭上眼睛,其实他何尝不想放下,但是枷锁背的久了,他已经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卸下那些东西了。
“托儿忘记吧,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以后,以后为师养你。”神医的嗓音很沙哑。
萨木托真的是神医从小看着长大,萨木托的调皮、萨木托的努力、萨木托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也许这么多年他们都错了,他们不该叫一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背负这么重的枷锁……
萨木托沉默了许久,最后他苦笑着说:“如果你这番话,是在父皇死后说的,那该多好。”
“托儿……”神医红着眼眶,他如果早些下定决心,他如果早些把托儿带走,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殷楚怡和慕言瀮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的磨难,甚至到现在他们两人还前路迷茫。而托儿会比现在开心,虽说他们的日子过的不如在边塞奢华,但至少托儿是愉悦的。
萨木托抬头对那三个死士说:“放本皇下去吧。”
“托儿!你听为师说,你的妹妹楚怡马上就不行了,为师现在需要你手中的龙仙木为引入药,现在只有你能救楚怡了!”神医有些慌张的说。
听到神医的话,萨木托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些嘲讽的意味:“本皇就说,你怎么会这般好心的对本皇说这些话,原来是有求于本皇!干得漂亮,当真是干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