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以前是官道,现在已经不叫官道了,途中只要有村庄的地方,就会出现小道,姨太太别急,咱们再朝前走,看到村庄我去问问。”王锦盛安慰说。
也只能这样了,楚惠在心里叹了口气,来回坐了一夜的马车,她的小腿有些麻木,胸口也一直在翻腾,那种想呕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实在令她难受。
“王排长,你能不能......停一下......”她一只手按压着胸口,另一只手掀起帘子,朝赶车的王锦盛大声喊。
“吁!”王锦盛勒住马,停了车,转过头来问:“姨太太,您怎么了?”
他看见楚惠这副样子也吓了一跳,特别是见她脸色苍白得可怕,更是担心起来。
“王.......王排长......请扶一下我......下车......”楚惠有些急了。
王锦盛赶紧伸出手,小心地扶着她下车,一下马车楚惠就蹲在路边大吐特吐起来。
王锦盛赶紧拿了车内楚惠放在凳子上的手帕递给她,她接过来,感激地点点头,擦了擦嘴角,站直身子大口呼吸了几下空气,感觉身体舒服多了。
胸口也丝毫不会象之前在马车上那种翻江倒海般的翻腾了,她朝王锦盛微微一笑,说:“谢谢你!王排长,我好了,咱们上车吧。”
说完,也不等王锦盛扶她,她自己伸手把马车上的长凳拿下放在地上,踩着凳子就上了车。
王锦盛惊奇这姨太太的身体恢复之快,刚才还脸色苍白要死要活的样子,一转眼吐了之后反倒脸色红润起来。
他是个大男人,根本不知道有晕车这回事儿,他就没见过坐马车晕车的,更不知道楚惠其实是因为怀孕了,妊娠反应。
“妊娠反应”这四个字儿大概是几十年后才有的妈妈们用的时髦名词儿,那个时候的女人只知道是孕吐。
其实不能怪王锦盛,这会儿别说王锦盛不知道楚惠是因为什么大吐,连楚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近老是动不动就想吐。
她始终是觉得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大太太请的土郎中和洋大夫都没辙,自己这应该是病入膏肓了。
所以,她也就会想着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做点儿有用的事儿最好,这大概也是她决定答应王锦盛的原因吧。
王锦盛见她上了车,忙把凳子放上去,自己跟着跳上车,驾起马车又朝前走。
远远地就看见路边有个八角凉亭,走近了才知道是个卖西瓜的老人坐在一堆西瓜中间抽水烟。
王锦盛停下了马车,对车内说:“姨太太,到了一个村庄,这儿还有西瓜卖,我去买个西瓜给您吃,顺便问问那老伯有没有见过咱们团长。”
“好,你去吧。”楚惠坐在车里没动,靠在窗子旁闭目养神。
王锦盛跳下车,走到凉亭外大声问:“老伯,买个瓜!”
见那老伯眯着眼在盯着自己瞧,王锦盛又问:“老伯,你有没有见到一位穿着米黄色西服、个子比我高出半个头的少爷?长得挺白的。”
“少爷?米黄色......”老伯感觉这个人问的很象是前面坐别人马车走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