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不愿,实不能也。
他没有进士功名,仅仅是个九品芝麻绿豆官,学生们都是秀才,读的书不比他少,功名相当。在这种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你要想服众,一是要靠文凭,二是要靠过人的学问。抱歉,这两样他都没有,只能做个老好人了。
今天这事贾学正看得明白,邹应龙是冲卢知州来的。卢大人无论死活,他这个学官都能太平当下去,且当个看客好了。
周楠这一声断喝,好半天这个老实人才一脸迷糊地抬起头:“周行人,下官何罪?”
我们的周行人冷笑一声:“你有罪无罪,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得学生们来定。”
说完话,他朝下面瞟了一眼。
“对,周行人说得是。”一个秀才走了出来,高声道:“各位同窗,贾学正残害州学学生,我等苦其已久,今日当着三位大人的面,当除此獠。”
“残害州学学生?”邹应龙和卢知州同时放下陈见抽了一口冷气。
大明朝天子和士大夫共治天下,有功名的书生是统治阶级的基石,是文官系统的后备力量,是跨世级人才。因此,朝廷给了读书人许多特权。
现在竟然有人残害学生,这还得了。
贾学政就算在糊涂也知道这个罪名意味着什么,立即对那秀才喝道:“谷秀才,本官待学生们一向宽厚,你说本官残害学生,真是荒谬之极。你状告本官何罪,可有证据?”
谷秀才捏着拳头怒喝:“还需要证据吗?贾大人,我问你,按照朝廷制度,县州两级学府,寄食学堂的学生每月都要吃一次鱼一次肉,一日三餐都要足量。可你看看咱们吃的是什么,你不欺心吗?”
贾学正:“学堂里是每月吃一次鱼,吃一次肉啊,这事大家都知道的!至于量,本大人可是给够的。谷秀才,你这是要告本官贪墨你们的伙食吗?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谷秀才:“是是,每月吃一次鱼,吃一次肉不假,可那都是咸鱼,我问你,鲜鱼呢?至于肉,都是瘦肉,肥油呢?”
“你也别说一日三餐足量,那东西是人吃的吗,跟猪食一样。小生也是寒门出身,原也没那么多讲究,可食堂的伙食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的。再这么下去,小生都要饿死了。”
见学生们扯到学堂伙食上,邹应龙心中突然有一丝不安,正要开口。
周楠又大喝一声:“贾学正,学堂饮食粗陋,学生们面有菜色,难道还不是残害士子?大家对伙房还有什么看法,当着邹给事中和卢知舟的面大胆讲出来,二位大老爷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百人百味,在任何时代,单位食堂大锅炒菜,花式千年不变,天天吃,谁受得了。况且,贾大嫂子的厨艺实在是差得令人发指。
学生们对她早有怨言,现在既然有谷秀才首先发难,大家心头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齐声喝道:“周行人说得对,我辈苦食堂久矣,三位大人要为我等做主啊!”
周楠:“传贾大嫂过来和学生们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