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恨屋及乌,田姬觉得这兄妹二人的眉眼倒是甚像,都透着股勾人的狐媚劲儿。
若是换个境地,这等子鲜活的少年,她无聊时倒是愿意言语勾搭一番。
可现在她与这姜禾润可是被太子在道观里被抓了现行的,自然是要避嫌一些。
更何况她疑心太子私宠这少年,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平添憎恶。
当下给身边侍女的一个眼神,那侍女皎月走过去时一偏腿儿,竟然绊了姜秀润一下。
幸而姜秀润这几日习练拳脚自卫的功夫,已经养成了习惯。
见有人来使坏,只下意识学了凤离梧传授的狠辣法子,跳跃躲闪的同时,拿脚一别,那侍女顿时疼得扑通一声跪地,竟然不小心碰到了她身后的田姬。
田姬顺势往地上一倒,捂着脚脖儿“啊呀”痛叫了一声。
一时间,这主仆二人似乎都因为姜少傅的莽撞而伤得不轻。
曹姬见状,面色也甚是不善,只绷着脸道:“姜少傅,此乃后宅,你身为幕僚本不该这般毫无避讳地横冲直撞,虽然你的住处与太子甚近,可也有一道外院之墙相隔。你逛着花园子,可跟管事报备了?有没有人让我们这些女眷避嫌?”
其实曹姬这些话也算在理。
姜秀润虽然扮作男子,但是有时难免会忽略了小细节。
如今太子已经成礼,她身为男幕僚再入花园子原本就该报备后,让内侍引领着进入的。
可是方才她进来时,内院的侍卫没有阻拦,她也尽忘了自己是男子这茬子,只盼着自己睡觉前,吩咐浅儿买回来的烤鱼没有凉透,赶紧给太子收去,好堵了主子的嘴,免得又斜眉厉眼地更加指责她饮酒勾搭同窗。
结果一着急,便跟这两位撞上了。
不过她虽然有错,那田姬的侍女却是故意绊人,而田姬被撞那一下,本不至于跌倒,如今却好像被水牛撞翻在地一般,这演绎的成分居多,竟是诚心要给人添堵!
她不欲事情闹大,将自己手里烤鱼递给了身后的浅儿,朝着躺在地上的主仆二人低声道:“是在下失力,冲撞了田姬,敢问田姬可起得来,要不要叫郎中看看。”
这主仆二人中,真伤到的其实是那侍女皎月,她的腿儿被姜秀润别的那一下似乎是扭到了,只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姜秀润想要去扶她的功夫,竟然抬手便是一巴掌,嘴里恶狠狠地骂道:“狗东西!太子妃也是你能冲撞得起的!”
姜秀润虽然又躲避了一下,却被那侍女留着的长指甲刮到了,脸蛋上留下了几道抓痕,有些火辣辣地疼。
浅儿哪里是让自家小公子从吃亏的主儿?敢碰她家小公子,一律大脚一抬,耳光子伺候!
没等姜秀润吩咐,她只冲过去一抬脚,那侍女便飞了起来,正落在了一旁的水池里,大口大口吞水,哭喊着救命。
最后好不容易人被赶来的侍卫打捞上来。太子也恰好经过花园,见到了眼前这闹哄哄的场景。
凤离梧向来喜欢清静,平日赏玩惯了的花园子传来女子尖利的呼喊声,当真是不能忍。
他一皱眉,身边的近侍立刻喝到:“太子静修的花园,岂容尔等大呼小叫?哭喊的是哪一个,将她的嘴堵了!”
结果那皎月水还没有吐干净,那嘴就被麻绳勒堵上,只能眼泪汪汪看着她的主子田姬。
田姬自觉今日之事,自己可是都站着“理”字,可又不好直冲过去想太子告状,便是被另外几名侍女扶起,眼角含泪,欲语还休地望着太子,那哽咽也是吞在喉咙里,我见犹怜。
曹姬在一旁倒是不偏不倚地将事情的缘由讲述了一遍,说到最后,曹溪不由自主收了嘴。
只见太子的神色愈加的阴郁,直勾勾地瞪向了跪在一旁的姜禾润。
田姬见了心内暗喜。
以前那道观一事,太子轻饶了姜禾润可以理解为爱才,加之她那时并未嫁给太子,惩治起来也是情理不通。
可如今却是大不一样。她已经入了太子府,且与太子云雨春宵一度。
田姬原先疑心太子不爱女子,那一夜的恩爱余漾犹在,太子岂能不怜惜着她?
如今这姜少傅不加通禀横闯花园,又接连撞翻她主仆二人,更是纵容着手下恶仆伤人!
一个是新宠的爱妃,一个是眼里没有规矩和主子的狗奴才。
凤离梧殿下会偏向着谁,真是不言而喻!
田姬想到自己淤积了甚久的恶气快要尽出,实在是难以名状地快意。
只要太子重罚了这姜禾润,那个妖姬姜秀瑶自然也没有什么仗势,看她兄妹二人还如何在自己的眼前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