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敛下睫毛,拿起杯子抱在手心之中,红茶的温度渐渐驱走了指尖的寒凉。
“我怀疑我的记忆出了问题。”再抬眼,她由衷地说了句,“在北京我没有信得过的同行朋友或导师,只能来找你。”一禽贪婚,总裁轻轻宠
这是年柏彦出差后她第一个迫切想要解决的问题,之前她有意逃避或视而不见,但那晚的梦境是在太真实了,真实到令她害怕,她当然不想跟别人分享她的梦境,因为她知道一旦被定义为个案,将自己的情况赤luo裸地解剖给心理医生看是多么尴尬的事。
但记忆真的出了问题的话,情况就不容小觑了,她必须要清楚知道自己的状况,至于她的梦,如果是记忆的问题解决了,她觉的通过自己的分析就能得知梦境的信息,彻底找到自己梦境的密码。
丁司承闻言后略感担忧,“说说看。”
素叶攥了攥杯子,使劲咬了下唇后便跟他如实道出情况,她没提到太多的事,只提及了她忘记跟蒋彬的关系是否亲密,还有听过那首青灯行却忘记的事。
“要要很肯定地说,我之前在她面前提过我很爱蒋彬,可现在我连蒋彬长得什么样都忘记了。还有那首歌,我第一次听分明就是在千灯镇的船上。”她强调了句。
丁司承示意她稍安勿躁,待她安静下来后他才问,“你在怀疑你有记忆减退症?”
“我真怕我提前会得老年痴呆。”素叶皱眉。
“怎么可能呢?”丁司承安慰,“这样,我先帮你做个测试吧。”
素叶心中稍稍紧张了一下,重重点头。
丁司承起身,从桌上拿了几样东西后,重新坐下,身子朝前探了下,将其中三支笔摊在她面前语气轻柔,“这是三支笔,分明是什么颜色的?”
“红色、白色、黑色。”
丁司承点头,收好笔,“下面我说一串数字,你重复时从后往前说。”
素叶点头。
“15、36、27、38、50。”丁司承说得缓慢。
素叶想了想,“50、38……27,36、15。”
“11+5-10再除二是多少?”
“3。”
丁司承嗓音始终不疾不徐,又接二连三问了素叶一些问题,素叶均回答得不费劲,在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毕后,丁司承话锋一转,“那么,在最开始时我给你看的那三支笔分别是什么颜色的?”
素叶张了张嘴巴,很快回答出,“红色、白色和黑色。”
丁司承点点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素叶急了,“这么说我的记忆没有问题?”
“从初步测试来看是没有问题,但也不排斥你的记忆有隐性疾病。”丁司承放下杯子,“因为你是熟悉这项测试的,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素叶明白他的话。
“最近一段时间多梦失眠吗?”
“已经好久没有做过噩梦了,只是偶而。”
“有没有头晕恶心的症状?”
“你在怀疑什么?”素叶紧张地攥了攥手指,“我的记忆有问题难道是病理性原因?”
丁司承见她如此紧张,忍不住伸手掰开了她的手指,叹了口气,“你也是心理医生,应该知道要查明任何引发病症的原因才行。”不朽神器
素叶轻轻摇头,“只呕吐过一次,没有头晕的现象。”
“我建议你先去做一次脑扫描,如果排斥生理病变的问题,那么我们可以采用心理治疗手段进行干预。”
素叶死死咬着唇。
丁司承见了轻轻一笑,“不要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人的记忆出现减退现象很正常,大脑会自动屏蔽掉一些垃圾的、没用的记忆讯息,来维护正常的信息量的存储运转。比如现在很多人都记不清第一次上学用的是什么样的铅笔盒、同桌是谁、有的甚至连老师长什么样都忘了,有很多人也会发生你这种现象,不知不觉听了一首歌,当时没什么印象,等再听到时会误以为第一次听到,实际上在你真正第一次听到时你的潜意识就记住了,只不过是后知后觉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不记得蒋彬也很正常?”素叶迟疑。
“蒋彬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当时你在电话里哭得快要断气。”丁司承心疼地看着她,“别忘了,大脑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有些不幸或痛苦的记忆会出现自动屏蔽的现象,但你的潜意识是没有忘记的,所以会冲击着你现在的记忆,形成记忆混乱的假象。从原则上来说,这不能算是记忆减退或失忆,只是你的大脑机制在本能地自我保护而已。”
素叶轻轻点头。
“你想梳理你的记忆,那么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催眠治疗。”丁司承这么说着,大手轻轻覆盖了她的手背,又强调了句,“如果,你不想放弃那段痛苦的记忆的话。”
素叶下意识抽回手,指尖微凉,“可是我记得蒋彬是怎么死的,难道这还不是最痛苦的吗?”
“也许……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不准你记住的只是一部分悲伤。”丁司承眼中滑过淡淡惆怅,坐直身子。
素叶低着头思索了半天,良久后无力道,“再让我考虑一下吧。”
丁司承点点头,“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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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联众的路上,素叶左想右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将车子驶向辅路,捡了处能停车的地方熄了火,拿起手机就给舅妈拨了通电话。
很快那边接通,方笑萍嘹亮的声音如同冲击波似的扑面而来,“你可别告诉我你要跟年柏彦结婚了,太快了啊。”
也幸亏素叶有先见之明,在接通的那一瞬将手机拉远,闻言这番话后无奈低嚎,“您说什么呢?哪跟哪儿啊,想问您件正事儿呢。”
“你问。”
素叶努力回忆了下梦境中的情景,问了句,“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你说呢?”
“不是关于我爸妈的事,也不是我妈去世的事,我是问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例如走丢啊,遇上坏人差点丧命之类的事。”素叶急急解释。
方笑萍的大嗓门像是加了马达似的,又洪亮了一个等级,“什么走丢什么遇上坏人?你是不是跟那个年柏彦在一起之后变得有被害妄想症了?我就说那个男人不怎么样吧,你瞅瞅你,这才几天就变得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