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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橙是个超乎寻常的懂事的孩子，陆湮不让他打电话，他便听话的放下了手机，跳下沙发，跑到厨房给陆湮倒了一杯水，又去洗手间用冷水沾湿了毛巾，一并递给他。

陆湮勉强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伸手轻揉了揉小男孩毛茸茸的头。

似乎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陆湮的头痛终于渐渐消失，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冷汗浸湿了他衬衫的后背。

顾小橙也有样学样的坐在他旁边，侧头望着脸色苍白的男人，“……很疼吗？”

陆湮抬手轻揉着眉心，声音虚弱的说：“一开始不是这么疼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越来越疼了。”

尤其是回国之后，伴随着记忆的碎片零星出现，他头痛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打电话给国外的主治医师约翰的时候，后者只告诉他，也许这是恢复记忆的前兆，也许是留存了什么没有检查出来的后遗症，总之站在医生的角度，约翰希望他可以去英国进行一次系统的复检。

陆湮私心认为，这应该是恢复记忆的前兆，又因为放不下陶熙然，所以复检的事情一拖再拖。

如今看到那张年代久远的老照片，进而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头痛，更坚定了他找回记忆的决心，本能的觉得陶熙然一定和他的过去有关，说不定…说不定……

陆湮回视顾小橙，目光复杂。

陶熙然躲避他的原因是什么？她的歇斯底里又是因为什么？为什么她总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

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有太多的答案需要他去寻找，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想知道，面前这个长相可爱的小男孩……会是他的儿子么？

尽管知道陶熙然现在有可能在工作，尽管知道她也许不会接他的电话，但是陆湮还是在犹豫再三之后，拨出了陶熙然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客服小姐机械化的声音，让陆湮的一颗心渐渐沉入了谷底。他怎么忘了，陶熙然负责游戏宣传片的拍摄，和慕梓瞳还有拍摄组的人去了尧山，而山区的信号一向不太好。

“熙然不接电话吗？”瞧着陆湮失望的眼神，顾小橙歪着脑袋问道。

陆湮摇摇头，“她没有不接电话，是那里信号不好，所以电话打不通。”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和十点之间，于是抱起顾小橙，“时间不早了，你该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

说着，便抬脚向楼上的卧室走去。

尧山度假村的房间里，陶熙然整理好明天需要的资料，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而后瞥了一眼旁边空空的床铺。慕梓瞳从吃过晚饭后，就借口不想早睡，和威廉还有其他一些人去山顶看夜景狂欢去了。

也是，难得有个休闲放松的时候，还不好好玩玩，岂不是对不起这一次出行？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两个互看不爽的人相对无言，倒显得尴尬。

她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脖颈，起身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