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哈哈一笑,突然想起一事,对程英招了招手:“英儿,来,你看趁不趁手。”他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管玉箫递去。
程英见得玉箫愣了半晌,脸色喜不自胜,半晌方双手接过,拿着这玉箫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多谢师父!”
“昨日将你那玉箫打碎,为师心中委实生愧。我一早向药兄要了块整玉,打磨成这般,却是不及你原先那支玉箫精致。”
程英闻言又抬头看他一眼,柔声道:“师父,你真有心。”她昨日还对谢曜不甚尊重,而今短短相处几次,倒也心悦诚服。
当即将玉箫靠近唇边,轻轻吹奏,悠扬的箫声中桃花纷飞,烟柳飘摇,煞是悦耳。
“世人未谙碧海意,尽道此潮最泱泱。”谢曜吟罢略微一顿,“你这首碧海潮生,同药兄的意境却又大不相同了。”
程英没想到他竟能听透箫意,忍不住追问:“那我是甚么意境?”
谢曜笑着愁她一眼:“小女儿心思,何须讲甚么意境?”程英闻言不由将玉箫抱紧在怀中,低首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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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曜心中尚还记挂郭靖留书一事,而程英也念着她的表妹,因此两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岛。
郭靖给谢曜写信,可能还有其它要事相商,谢曜自然要去襄阳一趟。而程英只知她表妹陆无双从李莫愁手下逃了,但到底下落不明,于是眼下师徒二人便一同先赶去襄阳,途中再顺道打听陆无双李莫愁等人行踪。
这日黄昏途径钱塘,江水翻涌,浩浩汤汤,暮风迎面吹拂,神清气朗。
“你那表妹,比你小几岁?喜爱穿甚么颜色的衣衫?”谢曜倒也不急着赶路,索性和程英一道漫步江边,不知不觉便说起了陆无双。
他此时因去襄阳,怕被人认出,又易容了刀疤。而程英心思玲珑,竟只是笑笑不问。
程英思索片刻,答道:“她只比我小半岁,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但不知这么多年过去,是否还是从前喜好。”
谢曜微一颔首:“那她身上可有甚么特征?”
程英道:“李莫愁那年寻来,姨父怕我和表妹被那魔头杀害,是以将一块红花绿叶的手帕撕为两半,我一半,她一半。也正因此物,那李莫愁下手稍有犹疑,使我得师父所救。”
谢曜知她说得是黄药师,伸手道:“那锦帕你带在身边么?我看看。”
“一直都在。”程英说罢,从怀里取出一半锦帕,即使多年过去,这绸缎依旧光滑柔软,红花绿叶的刺绣娇艳欲滴。
谢曜细细摸了摸料子,想起那日在陆展元何沅君的喜堂上,李莫愁挥手打落的锦帕,了然道:“怪不得眼熟,原来陆庄主一直没有还给她。”
程英听他提及陆展元,不禁追问:“师父,难道李莫愁第一次上门寻仇,你也在场?”谢曜点了下头,正欲开口,忽然听得码头上一阵大声吵嚷,不由朝那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