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为他前妻报仇,牺牲了那么多,错过了那么多,甚至赔上了那么多的时间和部署,但如今,告诉他了,真正杀害他前妻的凶手就在他的身边,他却能依旧是这般平静仿若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或者,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疑惑、不解。
蒋振宇似乎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我,看到我的时候,他有片刻的惊讶,那些情绪很快便又从他的脸上隐去,他手中带着一个方形的木头盒子,走到宋老爷面前的时候,他恭敬的叫了一声宋老爷子,然后把那个盒子给递了过去,“上次的那件事情还躲多亏了宋老爷子出面相助,一份小礼,不成敬意。”
“你倒也有这么客气的时候,不过,我宋老从在职到退休,一直延续到现在,我可是从来都没收过一份厚礼,你这么做,岂不是想坏了我的规矩?上次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提也罢。”宋老爷明显是不想收的意思,他看都没看一眼就把盒子给推了回去。
“我就是知道您的规矩,所以才特意挑了今天这个日子来,于他事无关,您的八十大寿,怎么说,我都是应该备份寿礼的,您不妨先打开看看再做决定。”蒋振宇说的话圆滑的恰到好处,既不显得是在贿赂,又抓住了轻而易举的就拉进了彼此的关系。
老爷最终把那个盒子接了过来,指尖扣着上面的盖子缓缓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件木头雕刻的笑面佛,我看了一眼,并看不出那个笑面佛有什么特色,但我却留意到了宋老爷子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他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不淡定,“崖柏雕刻成的,之前在广东艺展上拍卖出去的那个?”
“宋老爷子好眼力。”
宋老爷的手落在盒子上,看他的样子似乎想要合上盖子还回去,但也许对于文玩这样的雕刻收藏品他有着浓烈的爱好和追求,而他手里的那块崖柏又恰好是非常难得的,我看到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把盒子放在了桌上,“东西我收下了,但规矩不能破,我藏品架上的也都是市面上难寻的珍品,你拿去一件作回赠。”
宋老爷应该是那种非常有原则,非常偏执的人,他说着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让台上的人先下去,他带着蒋振宇朝另一边的收藏架走去,这边就只剩下了我跟乔莎两个人。
乔莎冷眸凝向我,“如你所见,我跟蒋振宇的关系,根本已经到了不可分裂的地步,哪怕你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又如何?你不过只是一个已被玩腻了丢弃的玩物而已,你觉得你的话,他会信吗?”
我看着乔莎嚣张的样子,心中一阵抵触,“他不信我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有人让他相信你就是当年一切祸端的源头,只要他前妻依旧保持着在他心中的地位,那就总有要你偿还的一天。”
“是吗?可惜,当年的一切统统都没有证据,你一个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人信誓旦旦的说着我是凶手的话,你觉得有谁会信?”乔莎朝我凑近,故意压低的声音,她的脸上满是讽刺的笑容,在嘲讽着我的异想天开,妄想用轻飘飘一句话就打断她跟蒋振宇的关系。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乔莎的意思很明确,不管蒋振宇当时有多么的怀疑她,她反正是用办法让蒋振宇信她了,可是,蒋振宇真的信她了么?他那么精明的人,当年的事情若是仔细去回想一下的话,就会发现疑点重重,而他本身就又是疑心比较重的人,哪怕当初和之前一直都忽略了,但经过我这么一提点,他也不可能就这么信了乔莎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装的,面上装出来的心平气和,会是这样吗?
我下意识的侧头朝蒋振宇看过去,他在跟宋先生说着话,留给我的只有一张沉稳的侧脸,那个时候恰好汪胤铭拿着茶叶从外面进来,他看到乔莎的时候,他的眉心一蹙,像是怕我被乔莎欺负了去似的,他立马迈着步子朝我们走了过来,他的目光瞥向乔莎,“乔总怎么会在这里?”
乔莎并没有在意汪胤铭语气中的抵触,她说,“我是跟蒋振宇一起来的。”
汪胤铭听了她的话,随着她的目光朝蒋振宇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