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垣瞪大眼眸,一瞬间愣是没能反应过来她这么做到底为何?
她不是怕蛇吗?为何还要抓着蛇不放?
“你的、你的——蛇、蛇羹!”她开口,唇瓣颤得厉害。
容景垣心头一钝,望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皱了皱眉心。
后来苏婉在溪边洗了很久的手,容景垣远远的站着,看着她的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掉进水里。其实她很怕蛇吧!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会抓着蛇不放。
苏婉是很怕蛇的,是故洗手的时候还干呕了好一阵子。手上洗得通红,还是不肯罢休,总觉得有股难闻的腥味。
随从轻叹,“副统领,这招虽好可是太损人了。就不能好好的吗?你看把人家姑娘给吓的。”
白狐点了点头,“似乎是玩得有些过火了,不过你没瞧着人家手牵手吗?”
“是牵手了!”随从蹙眉,“可这代表什么?”
“牵手是第一步,下一步就该抱抱!男人和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吗?抱着抱着,就抱出孩子来了!”白狐转身离开。
是这么回事吗?
随从摇头,“别到时候还没出山,就被您给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
白狐煞有其事道,“那不是正好?同生共死啊!两个人,一条命!啧啧啧!这杯喜酒我喝定了!”
“副统领,殿下可是吩咐了,如果事成那就喝喜酒,如果事不成——”随从撇撇嘴,“得喝尿。”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尽是怂包!”白狐剜了她一眼,“给放点兔子,别给放蛇了。不要野兔,要家养的兔子,容易抓!”
“知道!”随从轻叹,总算能放点正常的东西了。
放兔子也是学问,放早了人家没看到会错过,放晚了自己又暴露了。时间点得掐的准,这兔子还得乖顺,能轻易被人抓住。所以买个蠢笨蠢笨的大兔子,足够两人吃的。
很庆幸的是,苏婉边哭边抓住了兔子。她不是连兔子都怕,她是高兴的。早知道有兔子,就不抓蛇了,也不至于那么丢脸,狼狈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嫌弃。
容景垣警惕的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更不是苏婉,能轻易被蒙蔽。这兔子来得不寻常,那些蛇也不似偶然。
难不成还有人在这林子里,跟自己玩花样?
是谁?
到底是谁?
他有些怀疑的盯着因为抓了兔子而又哭又笑的苏婉,昨儿个夜里还着急想找自己的丫鬟,怎么现在却只字不提?难道其中有诈?似乎现在的苏婉,把最初的温婉如玉都给抛到了脑后,狼狈过后的憔悴于凄婉,让她看上去更真实一些。
少了点千金小姐的矜持,多了些平民百姓的喜怒哀乐。
权且不管这些,先填饱肚子要紧。
能吃一点算一点,吃饱了才有气力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是罪人,是被流放的,所以如果朝廷知道他失踪了,势必会全力缉捕,到时候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而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些来杀他的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自己一无所有,为何他们还不肯放过他?非要斩草除根!
是二哥?三哥?还是?
到底是谁?
不过今儿个过去了,明天又会怎样呢?这片林子到底有多大,他们要走出去到底需要多久。与世隔绝,也不知外头会发生什么事。
他未能料想,这么短的时间,朝廷已经得到消息,皇帝亲自颁发了缉捕榜文,他已经从流放重罪变成了在逃重犯。如今各省各县的缉捕榜文都颁发了下去,只等着容景垣露面,当即抓捕。
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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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白瞧一眼案上放着的缉捕榜文,无奈轻叹,“看样子,事情会很棘手。”
容盈饶有兴致的望着她,“棘手才好,患难见真情!就怕你底下的人不靠谱,到时候别给玩坏了!”
“最坏的结果,不就跟我一样。”她笑着打趣,轻柔的抚过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不过这样也好,这条路总归要有人先走,有人先迈开一步。不经历一番,如何能直面内心放下过去呢?”
他宠溺的将她抱在怀里,似在掂量她近来的分量,而后极不满意的望着她,“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果然还是偷的感觉最好。”他吻上她微凉的唇,“吃得太少,太轻了。”
“太重你就抱不动了。”她笑了笑。
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处,闷声道,“这辈子就你一个,抱不动的时候我就背着你走。”
她的眼眶红了一下,低低道一句,“矫情。”
“修儿闹到宫里去了!”他贪恋着啃着她的锁骨。
她的气息有些微喘,“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