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轻叹道:“既然是这样,那奴婢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公子累了一天也该是乏透了,这就睡吧?”
“睡吧,明儿还有好些事儿呢!”容昭说着,叹了口气起身也不穿鞋,赤脚踩着柔软的绒毯往床上去了。
梅若服侍着容昭睡下之后又把痰盂里的剩药残渣拿到后院在那棵乌桕树之下,用花铲子挖了个坑埋了。
容昭安稳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起身先去看了容悦,之后又去叶氏跟前给父母请了安,并禀告容朔和叶氏,说容悦想吃城南陈家的糕点,他要亲自去给姐姐买。叶氏听了这话很是高兴,当即便夸他长大了,懂事了。容朔则仅仅是皱了皱眉头摆摆手让他快去快回。因为心里有事,容昭出门谁都没带,只带着那只异常警惕的牧羊犬。
上街之后拐了几个弯儿,容昭警惕的查前观后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之后,方带着牧羊犬进了一条小巷子,拐进了一道破旧的院门。
“谁?!”破败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喝问。
“汪!呜……”牧羊犬朝着屋子里低低的叫了一声,脊背上光滑的白毛已经竖了起来。
“盛穹!”容昭低声喝道:“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容昭?”盛穹从屋里出来,又跑去院门口朝外边警惕的环视了一遍,方关上门转身回来,惊讶的问:“你怎么来了?”
容昭狠狠地瞪着盛穹,咬牙道:“我来找你算账!”
“你找我算什么账啊?”盛穹粗声粗气的说道。
“我姐姐的胳膊断了!”容昭一把揪住盛穹的衣领,咬牙道,“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悦儿的胳膊断了?!怎么回事儿?!”盛穹立刻跳脚。
容昭一拳朝着盛穹的鼻梁咋过去:“你别他娘的跟老子装糊涂!”
盛穹伸手非凡,自然不会吃容昭这一拳,他轻松躲过,一把抓住容昭的手腕,着急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会断胳膊?你说清楚!”
容昭一拳没打上盛穹,心里的火气更大,遂抬脚就踹。盛穹似乎也明白了容昭的心情,又或者根本没心思躲,而是任凭容昭踹了一脚,方继续追问:“你倒是说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折了胳膊?!”
“骑马,不小心摔下来了!摔折了胳膊!”容昭怒道,“你他娘的是不是跟我姐姐说什么了?!”
“我……我……”盛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的确是给容悦递了个信儿,说是等皇上返京的时候在肃州以东六十里的飞云涧出手,让容悦到时候瞅准机会逃脱,他会带着她穿过巴蜀一带去云滇,两个人苍山洱海逍遥度日。
“你这个混蛋!”容昭一看盛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于是又抬脚踹了他的迎面骨一下。
盛穹冷不防被踹了个正着,顿时疼的咧嘴:“我,我是说了要带她走……可,可这跟她从马上摔下来有什么关系啊!?”
“她可不就是为了你这混蛋不被皇上给剁成肉酱去喂狗才故意把自己的胳膊摔断的吗?!”容昭咬牙道。
“这……这是为什么?!”盛穹原地转了个圈儿,急的直跺脚。
“为什么?你是猪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问为什么?你个败军之将有什么把握能从皇上的龙卫里夺人?你又有什么把握夺了人之后能够安全的离开?你所谋划的那件破事儿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我姐姐可不是担心你个混蛋才这样做的吗?!”容昭故意撇开容悦心里的顾虑,把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夸大了说,目的是为了让盛穹多为容悦着想,不要在鲁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