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对自己这个青梅竹马视而不见,为什么她的脸上全是泪水,雁夜不能理解……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想这里面的原因,所以才没有说话。
自己明明发过誓的……为了让心爱的女人不再哭泣,就算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所以才战斗到现在……
既然如此,眼前这个哭泣的女人又是谁呢?
雁夜无法接受她是葵的事实。
“……这就相当于把圣杯交到间桐的手上了。你满意了吧?雁夜。”
虽然这个声音很熟悉,但那充满憎恨的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
“我……可是,我……”
为什么自己要被她责备?远坂时臣才是诸恶之源,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一切都会很好。
为这么这个家伙会死在礼拜堂中?这倒是雁夜想问的。
“为什么……”远坂葵自顾自地说道:“间桐家从我身边夺走了小樱,难道还不满足吗?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杀了这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如此憎恶我们?”
间桐雁夜不明白。
这个女人,为什么长着和葵一样的脸,还用葵的声音向自己倾泻着憎恶和杀意?
“都是因为……这个家伙,都是他的错……”雁夜用颤抖的手指着时臣的遗体,说道:“如果没有这个男人的话,葵、凛、还有小樱都能幸福……”
“开什么玩笑!”女人的面容已经变得像恶鬼般恐怖,声音也像地狱里的阴风般冷冽:“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啊……”
啪!
间桐雁夜的理性彻底崩溃了。
“喂~喂~喂~”看到他勒住远坂葵的脖子,雷利戳了一下言峰绮礼,说道:“你不去救人吗?在这个神圣的殿堂里,怎么能允许如此恶劣的事件发生?”
“神圣?”archer一脸诧异地看着雷利:“你确定?”
“教会是这么宣传的嘛。”雷利摊了摊手,说道:“虽然是虚假广告,但也不能怪我。”
“……厚颜无耻。”言峰绮礼淡淡地说道。
“错!是非常的厚颜无耻!”雷利和archer异口同声地说道。
“……”
绮礼竟然无言以对。
另一边,间桐雁夜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抓着的人是谁。
“……啊。”
他无力地放下双手,葵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失去冷静的雁夜,甚至都没有去确认一下她是否活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同受惊的野兽一般,雁夜踉跄着跑出了礼拜堂。
祭祀室里的三个男人,从头到尾看完了这场悲剧,没有错过任何细节。
“说实话,我有点失望呢。”雷利摇了摇头,说道:“即兴表演最大的看点就是意外性,但那两名演员的表现完全在我意料之中,这就让节目的观赏性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别那么苛刻嘛。”archer耸了耸肩,说道:“这虽然是一部很无聊的肥皂剧,不过作为新人的出道作品已经很有水准了。怎么样,绮礼?你有什么感想?”
“……”
绮礼默默地看了一会天花板,然后猛地拿起玻璃杯,喝干了里面的葡萄酒。
虽然大概情节和自己所描绘的一样,可这次是由活生生的人类来将其再现。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没有任何失误。间桐雁夜和远坂葵,都按照绮礼的指示,在他所安排的那个时间完美地来到教堂会面。时臣的尸体这个小道具也充分发挥了它的作用。通过治愈魔术掩盖了死斑,尸体的僵硬程度也进行了调整,所以他们两个都没能够看出来这具尸体已经死了半天以上。
不过,既然是完全在意料之中的展开,应该也不会产生惊讶的感觉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最后的一幕之后,绮礼突然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兴奋。
如果非要说的话,也许是因为那一幕实在太过生动了吧。
刚才那幕悲剧并非电视上播出的虚假故事。虽然有绮礼的诱导,但那确实是人类本性的流露,是从灵魂深处迸射出来的光,那些无疑都是真的。那种鲜活的感觉,不要说预测了,甚至都没有在他的想象中出现过。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吉尔伽美什的问题,绮礼重新品味了一下嘴里葡萄酒的甘香。
对了,如果说有什么令人惊讶的地方,这个酒便是其中之一。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明明以前也喝过的……没想到这个葡萄酒越品越有味道。”
英雄王微微一笑,说道:“酒的味道会随着下酒菜的改变而产生各种出人意料的变化。绮礼,你好像已经找到了愉悦的感觉呢。”
“话说回来,你还不去救助那位女士吗?”雷利提醒道:“这是神父的工作,工作!”
“……”
绮礼一言不发地离开座位,将空了的酒杯放到旁边。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再这么悠闲了。
在离开祭祀室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空酒杯。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对那杯已经喝光的酒仍然有着一丝留恋。
(如此美味的酒,真想再喝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