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一笑，一把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手机却又立刻嗡嗡的震动起来。

她将手机掏出来，还是韩沐打来的。

这一次，她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接起来。

连线通了，她没有开口说话，对方也不说话，就让通话这样空白着。

两人沉默许久，最后又苏堇华打破了沉寂。

“哪位？”

她装傻，语气淡漠。

电话那头的韩沐还在车上，他冷冷地盯着公寓外面停着的宋江硕的车，心头的愤怒越来越盛。

十二点多了，宋江硕竟还没出来，这是要住下的节奏？还是他们本来就住在一起？

种种猜测在他的脑子里炸开，尽管他想要压住那股怒气，可还是忍不住冲苏堇华吼起来：“你到底在搞什么！”

若是换作五年前，韩沐这一嗓子估计要吓得苏堇华抱头鼠蹿，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很平静，面无表情地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听着电话中韩沐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樱唇一张一阖，答得轻慢而凉薄：“我不明白韩总的意思。”

韩沐面色阴沉，‘韩总’两个字从苏堇华的嘴里说出来十分刺耳。

“苏堇华——”

“请叫我Joni。”

“你到底在搞什么？你跟宋江硕什么关系？同居？暧昧，还是床上伴侣？”

韩沐气急了，根本就是口不择言。

“不行吗？”

苏堇华不答反问，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就点燃了韩沐的火气，他爆发了，厉声命令她：“立刻给我下楼。”

“韩总，你知不知道你打扰我休息了？”

“苏堇华——”

“我是Joni。”苏堇华也抬高声调，丝毫没有被他的怒吼吓住。

韩沐怔住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震住苏堇华，他的话她凛然不再听了。

他强制性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压低声音，语气也放软了一些：“我在楼下，我要见你。”

“抱歉，不见。”

说完，苏堇华挂断手机，直接关了机。

她知道韩沐还会打进来，自己内心的平静已经因为今天在晚会上见到他被打破了，这一通电话恐怕会让她一夜无法入眠。

然而电话那端的韩沐，听着听筒中传出的‘嘟嘟嘟’声，心头一片寒凉。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堇华到底受了什么刺激，难道不知道他们的婚姻还有效？

他一把将手机扔在副驾上，身子疲惫地向后靠倒。

此刻，他是又气又恼，大脑一片混乱。

五年前，他和苏堇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变得这么铁石心肠？他很想跟她好好地坐下来谈谈，就算不谈过去，总要谈谈他们的孩子，他们的未来。

他的车子一整晚没有挪动过，他在车上坐了一夜，反正回到那个毫无人气的家，他的心也是空落落的，倒不如守在这里，还能隐约感受到苏堇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