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瑜轻声道,原本打算陪盛钰一起守岁的愿望恐怕难以实现了,她们如今跟京中还有七八天路程,而五天后,便是除夕,终是不能在除夕前赶到京中和盛钰会合。
燕聿怔了怔,一时间不知如何接口,其实锦瑜也不需他开口。
她思索片刻,随后开口。“把你的仇家……详详细细说给我听。”
锦瑜这么一开口,燕聿一滞之后,眼中带了几分不可思议。她都不知道他仇人何人,便敢信誓旦旦的说替他报仇?似乎知道燕聿怀疑什么,锦瑜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轻声道。
“你的仇家离这里不远了吧……”
一句话,又让燕聿陷入一种面前姑娘到底是神机妙算还是未卜先知的疑惑中。
他定了定神,这才开口,燕聿说的十分慢,似乎一边说,一边在回忆,尤其说到灭门之祸时。
他的眼睛渐渐染上几分血色。直看得一旁的白荷心惊胆颤。生怕燕聿一个控制不住,发起疯来,相比白荷,锦瑜自始至终神情平静。
“……我父亲当初修园子时,将一条小河引起院中。我是被父亲推到小舟上,这和侥幸脱身……我亲眼看到父亲和护卫为了阻拦那些追杀之人,被那些歹人连砍数刀,最终摔进河中……”这段回忆,于燕聿来说,十分痛苦。他说到最近,几乎是一字一顿。
血海深仇,当真是血海深仇。
“我虽逃离,却并未走远。都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雇了个乞丐,和他换了衣裳,让他乘着小舟离开。我又偷偷潜回家中。亲眼看到他们逼问我母亲家中至宝的下落……我母亲最终咬舌自尽而亡。那些歹人没有找到东西,似乎十分气愤。我一路尾随他们,终于得知他们的身份。”
说到这里,燕聿顿了顿。锦瑜接着替他说道。“他们以商队之名掩人耳目,这几天应该也在赶赴京中的路上。”
“少夫人如何得知?”
燕聿这样问,便说明锦瑜所猜丝毫不错。
“……自然是未卜先知。”锦瑜轻声道,明明是玩笑的话语,偏生她一脸平静的说。
让燕聿惊也不是,愠也不是。只得垂下头来,一幅听锦瑜调遣的架势。锦瑜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道。“他们种了什么因,便该收什么果。所谓杀人偿命,也没什么不忍心的。即如此,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锦瑜的语速很快,偏生她生就一幅软软的调子。
燕聿百忙之中不由得轻叹,用这样一幅软糯的调子说着如何围追,如何堵截,最终杀人……当真十分之违和。
一旁,白荷安静的听着。在白荷心中,不管锦瑜做什么,都是对的,不对也对。再说刚才燕聿的话对白荷来说也是当头一击。那些人这么狠,杀了他们,简直是便宜他们,便该把他们大卸八块,方解心头之恨。
“那个商队的领队,还请少夫人留给我处置。”
锦瑜虽然没有问,可是目光已经表达了其意,燕聿握了握拳。“我亲眼看到他杀了我父亲,逼死我母亲。最终将我家付之一炬。”
锦瑜在燕聿满是恨意的目光中点了点头。“……你带着手下人按我说的去布置吧。切记,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