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信任陈婆。月华这人说话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她这人要么信,要么不信,信则全信,心里想很多做事不犹豫,这会儿也干脆跟陈婆交底儿,以月华对陈婆的了解这人至少不会害她:“我料着您知道了,我这个时候跟您通气儿不过是白做好人,我也不居这个功,没意思!我来找您是问您打算怎么办!
您把我当自己人,我也不把您当外人,这事儿我有我的私心。说句不当说的话,宁夫人在这事儿上不妥当,我们宫女跟个货物似的被她拉出去配人,我自己心理也不喜欢这作为。我年纪大些横竖都是配人,只是配个好人和歹人的区别,说到底,宁夫人也不是火眼金睛,几千个宫女配出去,就算有心也不能保证各个都能配个好人,我觉得难为的是四儿,还有跟她一般大的宫女们。
俗话说得好,狡兔死,走狗烹。她们的日子不好过,我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人不能心太私不是!柳儿闹上去我是觉得是好的,上头也因为这个会看重我们一些,救了菊花儿也是救了我们自己。我虽说是为了四儿出头其事也不全是,也有一部分是为了自个儿。
不过,我知道我们织布间的人去闹,您管着我们您为难,肯定会被上头责罚,我是不想你为难的。”月华又说道:“柳儿还有没有别的心思我不知道,其事我打心眼里觉得她的法子过于偏激,我自己去找过宁夫人我的法子不行只能跟着她来。”
陈婆却严肃起来,她看着月华,月华脸上一片坦荡之色:“你这孩子我看着好,直爽利落,拎得清。”她又说:“这事儿里头的缘由太复杂。你上回去,说话不带拐弯儿的,事儿没办成还惹得宁夫人好气,我说了几句好话她心里才好受些。我也不怨你,宁夫人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二则,你年纪小说话做事火候不到也是应当的。
这里头却是有人捣鬼,捣鬼的那边儿背后有人撑腰要拉宁夫人下马,背后那个人来头大,我没法子,宁夫人也没法子。
你若信得过我老婆子中午就别去和她们掺和,宁夫人虽说处事儿欠妥当不过人却是个直脾气的人,心里也希望你们过得好,只是事儿没办好而已。我跟她商量过,她愿意放弃原来的法子从新分宫女。
老婆子话说在这里,那头我可说不准了,那头那几个最是心毒,明里一把火儿,暗里一把刀,你信我一句,别跟着跟着去闹,也劝别人不要去闹,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
“您是说严婆么!”月华几乎脱口而出。
“看来你知道了一些,严婆是什么东西,老婆子不放在眼里,宁夫人更加不放在眼里,严婆背后是丁夫人,这事儿都是丁夫人搞的鬼。老婆子这会子要去忙,没空同你说,你若真想知道丁夫人和宁夫人的事儿随便打听就能打听得到,你愿意去军医处帮忙赶紧去吧,你念我一句好久别参和进入。”看来陈婆确实有急事儿,说完匆匆走了。
月华立刻去嘱咐四儿让她一会儿跟着自己去军医处帮忙,别跟着搀和。四儿本身就胆小,让她去闹她估计得担惊受怕老半天,她也不怕干活儿宁愿跟着月华去干活儿也不愿意搀和进去,两人来到军医处,那回那个瓜子脸小酒窝的军士正在门口张望,月华认得他正是宁远,她看见月华她们几个帮忙的宫女来了笑道:“徐家小姐,又见到你了。”
月华连忙打招呼:“哎,给您道一声万福。”
宁远却不好意思了,脸红着笑道:“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