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杜恒看着顾安然点了下头。
上车后,顾安然坐在杜恒旁边,偏着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一张脸比南极万年不化的冰块还冷。
杜恒不知道顾安然刚才和穆菱起了争执的事,他只是看出顾安然心情不好,薄唇微微的动了动,心里想说几句话来关心她,又觉得此刻让她一个人静静更好。
就这样,二人一路无话,车子在半个小时后抵达霍家举办宴会的复古式庄园。
“少爷,到了。”司机将车子平稳的停下之后,小声唤杜恒。
杜恒双手环胸头靠着车椅双眼微闭着养神,仿佛睡着了似的,司机在轻唤了他一声后并没有睁开眼睛。
“到了。”顾安然以为他睡着了,伸手抓住他胳膊轻轻地摇了一下。
“啊……”杜恒微微的轻呼了一声,浑身一抖着睁开眼,显然是被顾安然吓住了。
顾安然见他额头上铺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儿,顿时皱了一下眉头,“做噩梦了?”
关怀的话语不由自主的就从她嘴里脱口而出,说完后她又懊恼的咬舌,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明明还在生杜恒的气,关心他做什么?
“嗯。”杜恒破天荒的对顾安然说实话,“我刚又梦见我母亲了。”
“梦见她什么了?”杜恒口中的母亲是她奶奶,她的亲人,她却一点都不了解。
“我梦见她被大火烧死了。”杜恒神情恍惚地说,“好大的火,死了好多人,每一个都被大火的烧的面目全非,连个给他们收尸的人都没有……”
杜恒泪眼朦胧的,黯哑的嗓音里隐隐透着一股哭腔,眉宇之间难掩哀痛。
顾安然受他情绪感染,鼻子一酸,眼泪就从眼睛里掉了下来。
“别难过,只是一个梦而已。”她自欺欺人的安慰着杜恒,可心里却疼的厉害,这种自欺欺人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却希望杜恒能够从那个痛苦的梦境里走出来。
“是啊,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杜恒勾唇笑了笑,转而定眸看向顾安然转移话题,“你心情好点了?”
“没有。”顾安然面无表情的打开车门下车,临关上车门之前回头看着他郑重地说,“以后少管我和唐澈的事。”
说完便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徒留下杜恒在车内奇怪地蹙眉,这丫头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什么叫让他少管她和唐澈的事?
他没有管她和唐澈的事啊,除了那一件。
“!”杜恒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放大了一个尺寸,莫非安然已经知道他是林枫以及他用地图考验唐澈的事了?
思及此,杜恒立即吩咐司机扶他下车,这些事情不方便在手机里向穆菱求证,他必须当面去问。
走进霍家举行宴会的复古式庄园,顾安然在服务生的接待下进入宴会大厅,宴会大厅的场景布置风格颇有中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欧洲宫廷style,男宾客清一色着燕尾服西服,女的则穿着宫廷式束腰大裙摆礼服。
在奢华耀眼的水晶点灯下,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手里端着红酒香槟,相互微笑点头致意,轻柔的钢琴曲让人听了心情格外惬意舒畅,整个大厅内都弥漫着上流社会的盛宴气息。
顾安然抬眸环顾大厅,四处寻找唐澈的影子,终于在大厅的正中央,她找到了被几个商界名流人士围着的唐澈,估摸着唐澈此刻正在谈正事,不方便上前去打扰,她于是便从一名服务生的酒盘拿了一杯白葡萄酒,优雅的走到休息区寻了个没人的沙发坐下,一边品酒一边密切注视着唐澈那边的动静,心想着唐澈和那几个商界名流的谈话一结束,她就前去问他为什么要偷地图的事。
“嗨,美女,请问我可以坐你旁边吗?”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道搭讪的陌生男音。
“不可以。”顾安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直接拒绝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那我坐你对面。”陌生男子的话音一落下,顾安然对面的位置上就多了一个男人。
看着唐澈的视线被他阻挡,顾安然被逼无奈正视他,见他五官长相和杜一笙有几分相似,顾安然立即猜出这个男人是杜家的人,那双漆黑锃亮的眼睛里不由得浮起一抹厌恶地光。
杜一笙的子孙后代没一个是好东西。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好,我叫杜楠,请问你贵姓?”杜南笑着勾搭顾安然。
顾安然懒得搭理他,见唐澈和那些商界名流聊天结束了,站起身端着她的白葡萄酒就直接朝唐澈的方向走去,不想刚一起身就被人泼了一脸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