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在陆巡里一样,池北河沉默的抿着薄唇,公车停停走走,他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同样的,叶栖雁也始终静静的陪着他。
因为这个时候,她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在报了最后的站名后,公车停在了终点站,前面司机熄灭了火,所有剩下的乘客也都陆续的从后门下车,叶栖雁和池北河依次跟着。
走下了公车,叶栖雁低头看着被他牵住的手,再抬眼看向他的侧脸轮廓。
在办公室里同事所说的话,再加上在顶层时他和陈秘书的对话……
嘴角蠕动了两下,她一时间却找不到安慰他的话。
就这样走出了公交站,池北河蓦地停住了脚步,转过了高大身躯的凝向她。
“雁雁。”他扯唇喊她。
叶栖雁也停住脚步,没有出声的回望着他。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深沉如水,扯唇低缓说,“如果有一天我没了钱没了房没了车,或者可以说一无所有了,你会愿意像是这样和我坐公车吗?”
一无所有……
这四个字让叶栖雁心里“咯噔”一声。
猛然想起叶寒声曾经的咬牙切齿,她顿时感到了心惊。
“不愿意吗?”池北河突起的喉结滚动。
压制住心底的惊涛骇浪,她注视着他深沉的黑眸,明明是光线充足的白天,他眸里面的情绪却让人看不清,也正因为此,才让人呼吸发窒。
叶栖雁用力回握着他的手,忽然想起了某个电视剧里面的台词,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坚定说,“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一辈子。”
她在变相的告诉着他,只要跟着他,无论去哪里,在哪儿,因为她在乎的,从来都只是他这个人。
池北河沉默的凝视了她数十秒,然后将她拥在了怀里。
有爱人存在的意义会是什么?
会陪着你,会让你安宁,会让你无所畏惧。
高档的住宅小区。
电梯“叮”的一声响,叶栖雁心也跟着激灵了下。
他们从公交终点站出来以后,时间并不晚,但池北河没有回公司的意思,而是带着她直接回了家,她对此并没有异议,只是心绪难平。
耳边不时还重复想起之前他说的话,尤其是“一无所有”这四个字。
她并不在意他的身份和金钱,可像他这样注定不平凡的男人,怎么能沦落到那种地步,他的话令她担忧,也令她害怕了。
从电梯里出来,两人牵手走向了家门口,在防盗门拉开前,叶栖雁忍不住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池北河见状,侧过脸廓的睨向她,“嗯?”
“池北河,你那会儿说的话……是真的吗?”
叶栖雁皱眉看着他,素净的小脸上尽是浓浓的担心,“你爸手中藏有的股份转给了寒声,但也只是这样对不对?现在情况很糟糕吗,会对你有很大威胁吗?”
“没事。”池北河只是轻描淡写。
“可你在下公车时说的话……”叶栖雁更加皱眉。
“只是一时兴起,你可以权当是我在考验你。”池北河扯了扯薄唇,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语毕后,见她素净小脸上的担忧不减半分,长指抚过她鬓边的发丝,“真的没事,不过是转给他一些股份而已,和我手上所持有的还是有差距的,即便会有威胁,也无须太担心。”
叶栖雁听着,就知道他是刻意在安慰自己的话。
在办公室里时,陈秘书对此表现出那样的凝重,更何况叶寒声那样敏感身份的存在,而同父异母,现在他对池父的做法一定是很受打击,也感到很寒心。
“你爸会这样做,是不是也有我的关系?”叶栖雁抿了抿嘴唇。
池北河垂眸凝着她,的确是有一定的关系,因为叶寒声的关系,池父极其不赞同他们的事情,甚至不惜在民政局那里动了手脚,现在也是有被惹恼的程度。
他扯唇并没有说太多,而是低沉缓声说道,“不要去管那么多,过好我们的日子。至于他们想要怎么折腾,呵呵,我都会奉陪到底。”
说完,他便直接打开了防盗门。
叶栖雁见他态度淡然,多少放心了一些。
里面小糖豆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画笔,正追着土豆要给它化妆,听到玄关动静,她黑葡萄的眼睛看过来,睁大后,意外的低叫,“呀!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