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还蒙着水雾的视线紧紧盯着他,就那么盯着。
顿了两秒,他微微别开眸,“是不是背上的伤又痛了?”
“……”卧槽!他还好意思问!我简直怀疑他在装无辜!“你!说!呢?”
我声音有些哑,而且有些无力,说出来一点气魄都没有,这让我很懊恼。
不过他也是装不下去了,终于从我身上爬起来,然后大握住我肩,翻鱼一样就帮我翻过身。
脱离了带着温度又贴黏着汗液的床单,后背一阵清凉,那灼痛感立马消散不少。
“我去拿湿毛巾给你擦擦,然后再上药。”
“……”有意思么?才上完就这样……
我心里憋屈,想瞥他一眼,他却已经爬下床,衣服裤子也没穿,我这一眼都瞥不下去,赶紧挪开视线看看向床头柜。
脚步声有些急促,朝着浴室的方向,没多会我就听到哗哗哗的水声。
我眨了眨眼,视线一转落在浴室,明明是责怪他的,为什么看到他这样,我心又软了呢。
我抬手,想捋一下汗贴在额头脸颊的碎发,却发现很无力,无力得一动都懒得动下的感觉。
他很快就出来了,拿着拧干的毛巾,我连忙又将视线挪开,都不敢看他。
他在床沿坐下,“会有点点痛。”
“……上药的时候比这痛,刚才也比这痛。”我故意放淡了声音。
然而,我话音才落,人家就说:“对了,下去的时候我给张律师打了电话,他说明天下午两点有空,明天我们一起去律师事务所。”
“!!!”这是直接装作没听到呢!
心里很清楚,他又在转移话题,我也不想被转移,但没办法不去在意他说出来的这一句话,拧着眉就问:“明天?”
“嗯。”他应了声说:“我明天也没事,可以陪你一起去。”
“……要是让人看到你和我一起怎么办?”
“出去打个车就到了,回来打个车也就回来了。”
“可是……”
“你一个我不放心。”
“……”我没忍住,将落在床头柜的视线往到他身上,定格在他的脸,“还是不要了吧,我自己打车去就好,要不真要人家看到了,刘远明肯定会找你麻烦。”
他低垂的眸掀起,许是灯光暗和阴影的缘故,我竟感觉到一种沉的似墨的感觉,不是黑的像墨,而是沉……化不开阴郁……
他看了我两秒才开口,“没事的,也不一定有人能看到,而且看到了也未必能一定确定是你和我。”
“什么意思?”
“不承认。”
“?!”还能这样?!
我看着他有些懵,他唇角微微弯起就笑了,“证据呢?不是什么事张口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要知道,没有的事情都可以说成有,有的事情自然也可以说成没有。”
我被他绕得茫然了一瞬,脑袋瞬的就闪过之前他和我说的,他哥哥出事之后,借贷公司的就来他们的收房子和车子……
不知怎么的,一直觉得自己比他牛逼的我,忽然间就出现了一种自己其实很稚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