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唔,她总不能说那粟秆或草木灰是用来生产时垫屁||股底下的吧!打死春染也不会告诉自家姑娘。
木柔桑只当她也不明白便放下这事儿,说道:“即如此,那咱们就捡些好的绸缎送去吧!”她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
又道:“算算日子,大姐姐应是在秋收时生产,其他东西等到时再备,只是这什么和尚衣......你可会做?”
她可是没看到过,仔细想了想,周边没哪个家里生了娃的。
“姑娘,何不等夏收时,回了小山村再去问问秦二婶她们。”
木柔桑拂掌道:“正是,等到桃子熟时,咱们就回去正好顺道问问。”
在左府,除了秦椿树每月送一次帐册并三家店收入的银票之外,木柔桑大半时间都是过着养猪般的生活,只有一小半时日是打理产业。
左老夫人见了连连点头,但凡正经人家的姑娘,这持家一道必是要学的,这回木柔桑到是省却了教导,只不过是再交了些御下之道。
木柔桑查过几次帐册后,香喷喷的粽子便要端上桌来了。
左老夫人这几日越发精神了,这一日,她便坐在罗汉床上,木柔桑正乖乖地坐在她的脚踏边,为老夫人捶腿。
左夫人正乐呵呵的陪坐一旁说着端午宴席的事:“老夫人,媳妇而还请了州府最有名的戏班子,听说他家的‘武松打虎’,还有‘大闹天宫’唱得最是好了。”她说的这两处戏,都是左老夫人最爱的,每每看到这吵吵闹闹的戏,她一向头痛得紧,但为了自己的私心,装也要装得喜欢,哄好了老太太,左人佑才会高看她一眼。
“媳妇啊,咱贤儿和槿儿几时回来?”比起那丰盛的端午宴,左老夫人更牵挂自己的孙子和外孙子。
提起木槿之,左夫人越发高兴,左人贤枉费了个“贤”,就是一皮猴子,没有耐心坐下念书,不想,与木槿之同在官学念书后,这心儿也越发上进,每回写家书,附上的文章总能得到左人佑的赞许。
“老夫人,您啊只管放心,儿媳已打发了人去帐房府接了。”左夫人自打接了木柔桑来了府里,凡事越发顺意,左人佑往她房里去得更多,老夫人待她也好了不少,看来自家大嫂出的主意挺管用的。
“夫人,不知我家大丫头过端午的衣裳什么时候好?”这是左人佑的三姨娘,不知何来头,竟能与左夫人呛声。
左夫人笑眯眯,不急不缓地道:“是我的不是,因我吩咐了针线房,先尽着桑儿的衣服做,这才耽搁了些时日,我已经打发人送过去了,这会子怕是正好送到大丫头的院子里。”
左夫人VS三姨娘,左夫人胜出!
三姨娘笑道:“夫人,贱妾不过是随便问问,眼看着端午临近,若再不做好,怕是到时没得穿了,少不得贱妾只好领了料子自己挑灯夜缝了。”
木柔桑到是长了见识,这内宅中真是没有省油的灯啊!
这个三姨娘绵里藏针,是在指责左夫人不公吗?还是说左夫人不该先做她的衣裳:“三小舅娘怪错人了,若要怪便只怪我好了。”
她用的是“我”字,而非外甥女三字。
左老夫人在一旁看得皱眉,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外孙女本就与旁个不同,再加上她现在还要服大功,衣裳自然要分开单做,咱府里可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人家。”
左夫人赞许地看了木柔桑一眼,没想到这丫头一张嘴挺利的,随便两句话便叫三姨娘吃了挂落。
木柔桑又不是傻子,左老夫人已老去,这左府当家的可是左夫人,她不抱着大树杆难道还要去抱着那细细绵绵的树根子?没得脏了自己。
“外甥女,新做的衣裳可还得穿,若是不合身只管道来,舅母立马给你送去针线坊修改。”
左夫人也很忧伤,自己虽然长得不错,年纪却摆在那里,到底不如这些后进的姨娘们娇艳,好在左人佑不是个糊涂蛋,分得清嫡庶。
木柔桑不为旁的,但见了木槿之那一次吐血后,她的心思也变了许多,即然是亲舅舅家,自然是要抱住这条大船不撒手,只有长来长往左家才会越发与她家亲密,而这里面少不得要常见到像现在的情况,还不如早早表示立场。
“劳舅母操心了,衣裳做得极好,颜色也是外甥女最喜欢的。”
左夫人得了木柔桑的话,心中越发高兴,要知道,木柔桑的哥哥木槿之,是真入了左人佑的眼,时常书信来往提点他。
又过了几日便是端午节,木柔桑这一日早早就起了床,左老夫人正坐在厅里的罗汉床上喝茶,见她出了碧纱橱招手示意她过去,笑道:“快过来,春杏,把给姑娘留的早饭端出来,也是想你哥哥了吧!”
平日左老夫人都是由着孙女们睡到自然醒才来请安,她觉得小孩子家家就应该多睡,睡饱实了才长得高,不像别的高门大户,非得五更就把小屁孩们都折腾起来。
“是呢,外祖母不也一样嘛,听说今日哥哥会与小表哥一同回府,不知他们几时才能到。”
木柔桑还真是想自家哥哥了。
左老夫人笑道:“算算时辰,怕是快要到了吧,你只管安心吃早饭,自有人会来禀报。”
春杏正巧把饭菜端了上来,摆在罗汉床的小几上,一碟小笼包,一碟咸菜,一份小米粥,一根脆脆的油条。
左老夫人一向节省,家中鲜少有人吃什么燕窝鱼翅,用她老人家的话来说,燕子吐出来的口水,能吃得下去吗?
“春杏,你去二门看看,怎地还没有回来?”
木柔桑才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嘴里,木老夫人自己先坐不住了。
“奴婢这就去。”
她退下又交待了夏荷几个小心伺候着,自己先去了二门候着,一候便候到了快午饭时,其间还有不少左人佑下属的夫人来给左老夫人请安,少不得又一顿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