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然在一旁只知道傻笑猛点头。
木柔桑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是吗?我只想着夏天热穿这颜色的看着会凉爽些。”这样说来还真是疏忽了。
以前是因为守孝,后来是因为来县城读书,都得穿统一的学子服。
“姑娘,你看这颜色如何?”掌柜见是这周家的亲戚,便推了一些颜色好看的。
木柔桑接过来一看:“这空色也不错,我要一匹吧,还有那个青竹色,我哥最喜欢那色了。”然后又挑了一匹练色、一匹藤色。
周景然腆着脸凑过去:“表妹,听宝儿说你的针线活做得不错,给表哥也做上两件吧!”
木柔桑顿时脸若寒霜,周珏然却只是立于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劝阻他发疯,木柔桑越发觉得周珏然这人很阴沉。
只想买了布快些离去:“老板,结帐,我就要这四色各四尺。”
掌柜的忙拿起算盘,周景然大声嚷嚷道:“掌柜的,我家表妹买布你可不许耍心眼,叫裁布的伙计手别手滑了。”
这卖布的也是精得很,拿了布剪到小小口,然后用巧劲一撕,布是撕开了,却很容间撕歪几分,然后再把卷布倒过来,待下次有人卖时,便从上次偷出的那几分处量起,这样一来二处,布行越发赚得多了。
“是,是,是,小的们,都听清楚了?快去把布小心剪了拿上来。”
木柔桑这回才明白,难怪以前买布总感觉有点少,每次都要多买上几寸。
等到小伙计去裁布时,木柔桑看了一眼春意,春意领会忙随小伙计出去了,大家又在内间坐着喝了半盏茶功夫,春意这才捧着包好的布匹进来:“姑娘,布已经裁好。”
身后的小伙计另捧了一个包布,却是周珏然要的布,自然有他自己的小厮跟去付帐,那小厮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抬眼看向木柔桑,眼里闪过几丝惊诧,眼神微征,瞬即又变得略带几许赞赏。
木柔桑点点头示意,春意这才又转头对周景然道:“多谢表少爷的厚爱,只是我家姑娘向来不喜无故受禄,刚才已令婢子付过帐了,不过,我家姑娘已经领了表少爷的情。”
周景然大概是摸清了木柔桑的性子,见她已自行付了银钱也不敢闹着要掌柜的退还。
木柔桑刚准备开口辞别,周珏然微笑着说道:“今日第一次见到表妹,不如由我做东请大家去煮酒库吃饭。”
周景然笑道:“今日大哥原本就是想带我去煮酒库,听说那里新到了一批鲈鱼,此时正是肥美,大哥要先来这铺子买布,所以就一块儿过来了,没想到一时起意,到是遇见了表妹。”
原来是这么回事,先前木柔桑还有点小人的怀疑他是不是派人盯梢在她家院门外,其实吧,周景然是想这么做,也确实做过了,只是,谁叫木家人不好惹,小一辈的个个都会些手脚功夫,有个扫院子的小厮发现门外有人窥探,便拖着个大大的竹扫帚扑了过去......
“只是我哥哥中午下学会回家吃午饭。”她婉言推辞。
周景然笑了笑道:“当是什么打紧的事儿,这有何难,打发个小厮去请他一并去煮酒库。”
木柔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左右不过是一顿饭,虽然周景然有点让人烦,但是爱一个人本身没有错,她也不好伤了他的面子。
几人出了绸缎铺子,周珏然派自己的一个小厮去传信,木柔桑发现周景然只带了两个小厮,而周珏然除去轿夫还有五个小厮跟随。
周珏然感觉到木柔桑打量的目光,笑道:“我不似二弟那般会读书,一看到先生讲八股文我就头痛得利害,我爹爹无奈之下便把我带在身边学着帮忙打理生意。”
事情真是这样吗?木柔桑不清楚周珏然的为人,但她相信他讲的绝不是真话。
“不要挡在人家铺子门口了,咱们还是先去煮酒库吧!”周景然因为木柔桑,这半天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她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这算不算是自己的第一个追求者?只可惜在这样的环境下,却不能同自家的小姐妹们分享,这一点很让她内伤。
几人来到煮酒库,因这酒楼离木家甚远,木柔桑还是第一次来酒楼里吃饭,掌柜的似是识得周珏然,几人一出现在门口,他便亲自迎了出来。
“周大少爷,多日不见了,小的还以为上次小伙计没有伺候好大少爷,正还想着备份薄礼打发那小伙计去登门赎罪。”
周珏然淡笑:“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最近随父亲在忙着生意上的事,一时不得空闲,这不,今日便过来了,到底还是你家的饭菜做得味道最合胃口。”
掌柜忙亲自领了几个上楼上包间,周珏然笑道:“你到是有几份眼色,这位是我家表妹,早想来煮酒库尝尝东西,把你家拿手的菜,只管端上来。”
木柔桑大大方方地冲掌柜地笑笑,这才带了自已的两个丫头先进了包间。
几人坐定后,周景然一副痴迷相,周珏然嘴角带笑,冷观周景然的丑态,木柔桑则扭头看向窗外,心中却在琢磨周珏然为何如此做态,自打今儿碰上了两人,事情一直都是顺着他的想法走,午时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木柔桑微眯起眼。
正在这时木槿之与木意杨挑了帘子走进来,少不得几人又要见礼一番。
木柔桑开口问:“哥,你们怎地今日晚了些时候?”
木槿之没说话,只是看了木意杨一眼,木意杨笑道:“今日下课时,我与一同窗就一句诗词论得兴起,刚好槿之来了,他也来了兴致便多留了一会儿。”
木槿之点点头,这才看向木柔桑笑道:“妹妹定是饿了吧!先前听小厮说你去扯了些布,怎不给自己挑上两匹做几身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