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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公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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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武功路数极为怪异,心狠手辣得令人发指。

传闻,黑煞盟一旦确定了目标,不管老弱妇孺,都不会放过。

睿王府的暗卫与黑煞盟的人交手,早前为了避免暴露行迹,暗卫刻意挑选了一条近路,穿过密林回城。所以在这里被劫,死绝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鲜血染红了密林,树干上,落叶上,皆是嫣红血迹。

“左使,这些都是什么人?”密林深处,寻梅立于马上。百花宫在京城内的暗哨回报,说是没有找到赵朔,寻梅只好出城寻找,却没想到遇见了这一幕。

眸色锐利,寻梅突然想起来,“黑煞盟!”一想起黑煞盟毁了花满楼,让夏雨险些吐血身亡,寻梅眼底的杀气瞬时凝重起来,“传令下去,黑煞盟人一个都不许放过!杀了那些鬼面人!”

她本是江湖人,江湖人自有江湖道。

所谓江湖道,那就是以血祭礼。

说不清楚的话,就用剑来解决问题。

她可不管黑煞盟要对付的是谁,但凡是黑煞盟,她都不会放过。百花宫从不惧任何门派,不管你是正是邪!这可是百花宫宫主瑶姬,一惯的传承。

马蹄声声,百花宫直扑而上,百花宫的人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而且这些年因为武林厮杀,百花宫的人东躲西藏过着老鼠一样的生活,一个个私底下勤于练武,只等着有朝一日重振百花宫的辉煌。他们本就凝着一身的怨恨,下手更是招招狠辣。

百花宫惯来被列为邪魔外道,所教授的武功自然是阴邪无比,狠辣至绝。

许是察觉不敌,为首的黑煞盟之人,快速将装着“袁胜海”的麻袋丢上马背,瞬时策马而去。他们要的,就是袁胜海此人,其他的已然无法顾及。

“追!”寻梅冷然下令,“不许放过一个!”

百花宫的人穷追不舍。

睿王府的暗卫,所剩无几,许是没有防备才会折损得这样厉害。

“你们是什么人?”寻梅立于马上,冷然直视。

“多谢!”为首的暗卫颔首示意。

寻梅嗤冷,“黑煞盟要杀的,被我们救了,这仇怨可就结大了。阁下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愿透露,看样子咱们这个朋友也是交不成的。百花宫的规矩,非友即敌。”冰冷的剑,擦着剑鞘,发出刺耳的长鸣。

“你是百花宫左使?”为首的暗卫退了一步,身后仅存的数名暗卫也开始全身心戒备。

可四下皆被百花宫的人包围,他们几个人根本别想突出去。如今人丢了,回去也是个死,横竖都没有活路了。

那么——死在百花宫的手里,还不如就此——冷剑齐刷刷的架上了自己的脖颈。

却有马蹄声渐行渐近,赵朔立于马上,那颀长健硕的身子,那冷冽入骨的眸色,足以教人心惊胆战。他只是冷飕飕的看一眼跟前的一切,视线越过所有人,僵冷的落在寻梅身上。

指节分明的手徐徐抬起,慢条斯理的取下脸上的遮脸布,“你为何在此?”

乍见是赵朔,寻梅心下一怔,看样子这些人应该是睿王府的暗卫。那么刚才被黑煞盟抢走的那个麻袋,里头是什么?看动静好像是个人,会是谁呢?

“撤。”寻梅一声令下,百花宫之人迅速作鸟兽散,看似毫无章法的撤离,可转眼间却已消散无踪。百花宫的执行力度,果然是不容小觑的。

“少主被皇上召入宫闱,还望王爷能走一趟,把少主接出来。”寻梅说这话的时候,已然能感觉到来自对方的冷戾之气。

冷,冷彻骨髓。

寒,寒入心肺。

勒马缰的手,发出细微的音色,那是指关节磨砺之响。风华万千的桃花眼若下了一场嫣红的桃花雨,更像染尽天阶云霞,红得炽烈,更显妖冶。

谁也没有见过睿王爷动怒的样子,因为睿王爷是狐狸,修了千年的狐狸。

勾唇邪肆,似笑非笑。

眉目微抬,顿生万种风情,长长的睫毛半垂着,遮去了眸底所有的颜色。颀长的身躯,立于马上,抬眸间听得萧萧马鸣,业已策马而去,绝尘千里。

千里良驹行,万种情愫动。

卿不见风驰电掣快马加鞭,卿不闻耳畔冷风凛冽君独行。

踏马而来,直闯宫闱。

睿王闯宫,谁敢拦阻。

夏雨正在御花园的假山上无聊的直挠头,便听得外头有宫女奴才神色慌张的四散奔逃,说是睿王闯宫,侍卫军大批涌出。

听得这话,夏雨撒腿就跑。

“三弟!”赵禄疾呼。

然夏雨跑得飞快,那么高的假山几乎是直接蹿下去的,看的赵禄心惊肉跳,抬步急追。

夏雨笑逐颜开,飞奔在长长的回廊里。

水榭廊回,拦不住她归心似箭。

琼楼玉宇,给不了她自由自在。

她向往的是外头的天地,向往着外头天地中,那个叫赵朔的男儿。除了她,几乎无人敢直呼他为赵老九。可他任她为所欲为,任她高兴。

“赵老九!”夏雨一蹦三尺高,远远就看见了立于马上的赵朔。

他骑在马背上,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面色不太好,似乎还泛着少许素白。一双桃花眼就这样牢牢的锁定在她身上,片刻也不肯挪开。

侍卫军快速朝这边移动,并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这里。

她站在马下,饶有兴致的双手叉腰看他,“王爷这么有闲情逸致,是打量着要带我去兜兜风吗?这宫里什么都好,我不愿走了怎么办呢?”

“这宫里有什么好?”他问,眸色利利。

她一笑,“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

“哪儿不好?”他蹙眉。

夏雨深吸一口气,“少了一个你。”

他忽然笑了,伸手朝她,“上来,爷带你回去。”

她点头,随即将手递给他。

借着他拉拽的力道,夏雨上了马背,稳稳的坐在他身前。在外人眼里,两个大男人何其暧昧不清,这样同骑一匹马,无疑昭示了一切。

看样子睿王爷赵朔的好男风之名,算是彻彻底底的坐实了。

连皇帝赵禄也看在眼里,刻在心中,确信无疑。

赵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表情,只是僵着脸仰头望着马背上的二人,“皇叔策马闯宫,可知这宫里的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赵朔瞥了他一眼,眸色微沉,好似凝了不少冷意在眼中,“以后睿王府的人,不劳皇上费心,尤其是夏内侍,没有本王的首肯,希望皇上不要再召其入宫。本王为皇上办事,也请皇上给予本王十万分的信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就不必本王教你了吧?”

语罢,赵禄面色一紧,当着这么多侍卫军的面,当朝睿王端起了皇叔的架子,训斥了当朝帝王。这算什么事?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以下犯上。

可谁都明白,皇帝手中并无多少实权,真正主宰朝政的是睿王与肃国公东方越。

是故,谁也不敢吭声。

赵禄若吃了哑巴亏,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所有人的眼里,皇帝本就是个懦弱无能的存在。远远的,公主赵妍淡然伫立,含笑望着那个骑在马背上的男子,这样的风华无限,不管何时何地,都难掩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他是生来的皇者,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

若非当初——赵妍轻咳两声,兰珠快速为赵妍拢紧了衣襟,“公主?”

赵妍拂袖,示意她莫要出声。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眉目温存,一如他平素的淡然如茶之态。

“他生气了。”赵妍低语,唇边带着笑,眸中带着伤,“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你看他在笑,实际上他想杀人。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也不是鲁莽之人,可为了夏雨,他竟然策马闯宫。闯宫是死罪,可他却什么都顾不得了。”

继续轻咳两声,赵妍面若白纸,单薄的身子站在风里轻颤,好似随时都能消散而去。

“我以为,只有叶知秋那个死去的女子,才能占据他的心。我以为,人都死了,一切都该尘埃落定。可我料到开始,却没料到这结局。”赵妍轻叹一声,唇边依旧带着笑。她望着那个傲视一切的男子,俨然视天下为无物。

他有这样的资本,也有这样的资格,可是他身前的那个少年,却会成为他的障碍,他所有计划的败笔。赵妍忽而笑得微凉,“其实,他已经输了。连自己的心都守不住,如何能得天下?不过这样也好,得到了天下又能怎样呢?还不如输,输得一败涂地。”

只有他输了,她才能——

深吸一口气,赵妍淡淡的笑着,依旧站在那里看他。

夏雨也看见了不远处的赵妍,赵妍的那种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不是贪婪,不是欲.望,是一种翘首期盼,好像在期许什么,可又好像要放弃什么。

那种复杂的眼神,让夏雨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总觉得她直勾勾的盯着赵朔看,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企图。好像在她眼里,夏雨变成了一种另类的存在,而眼前的赵妍却——夏雨愕然回过神,该死,她在想什么?

想那么多干嘛?赵妍是什么感情,与她何干?与赵老九何干?

撇撇嘴,夏雨仰头,刚好能看见他精致的下颚,以及突然吞咽的喉间,“爷,咱走吧!”

他低眉,突然用身后的玄色披风将她严严实实的遮在了怀中,“不许念着这里的一切。”

披风遮下的那一瞬,她禁不住看了马下的赵禄一眼。赵禄张了张嘴,好似要对她说点什么,那双微微焦灼的眼眸就这么毫不遮掩的直视着她。

终究,眼前一片漆黑。

赵朔营造的黑色世界里,只有属于他一个人淡然茶香。四周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寂静的世界里,她只听见他胸腔里的那颗心,有条不紊的跳动。

“小气。”她低低的道了一句,心里却有三月暖风拂过。

“微臣告辞!”赵朔勒马调头,马蹄撒开,直冲宫外。

“不必拦着。”赵禄道,所有侍卫军皆俯首退下,“以后,不会再来了吧!”

“皇兄就那么喜欢夏内侍吗?”赵妍幽幽的笑着。

赵禄转身,不冷不热的瞧了她一眼,“妍儿身子不适,还是早些回去吧!外头风凉,若是着凉,只怕母后要彻夜难眠的。”

“皇兄就不怕母后知道?”赵禄擦身而过之时,听得赵妍这样说着。

眉目微冷,赵禄冷然望着她,“这是朕的事,与你何干?与母后何干?”

“我不说,也会有人说,这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看见,能瞒得住吗?你以为母后在诵经在佛堂,就是瞎子聋子?”赵妍轻咳两声,兰珠搀着她小心翼翼的走在回廊里。

赵禄嗤笑两声,“知道又如何?朕就是召夏内侍入宫了,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只是皇兄此举直接招致睿王闯宫,此后流言蜚语,只怕有碍皇兄圣誉。”赵妍虚弱的扭头看他,“你可曾想过,母后为你筹划多时,为你做尽一切,很可能都毁在你的一时不察和意气用事之中。你是皇帝,可你也别忘了,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

“朕的皇位怎么来的,不用你提醒。但是你是怎么来的,要不要朕再提醒你一下?还有你这一身的病?嗯?”赵禄冷笑两声,“咱们都是半斤八两,在母后那里,还不是——什么都不是?母后再怎样不高兴,朕还是皇帝,而你呢——若非朕与母后,你早已远嫁大夏,还能安然无恙的留在宫里。”

赵禄上前一步,冷眸利利,他最厌恶的便是赵妍这一惯保持的笑容,就好像赵朔一般,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保持着最初的平静无波。

就好像经年无法融化的霜雪,看得见的笑,看不见的铁石心肠。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朕只能告诉你,你最好死了心肠,否则咱们走着瞧。”赵禄怒而拂袖,快步离开。

赵妍咳得厉害,以至于无法前行,只能坐在一侧的栏杆处休息半晌。

“公主?”兰珠心惊,“奴婢去请御医。”

“不用。”赵妍摇头,“御医有什么用,来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这些年喝的药还少吗?”说着,便靠在了栏杆处休憩,“皇兄说的一点都没错,只是他还是没能学会克制自己的脾气和性子。孩子般的性子,能坐拥天下吗?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早晚是要吃亏的。”

说着,又是咳了起来。

嘴里一阵咸腥味,赵妍骤然蹙眉,拿了丝绢捂着口鼻猛咳,只觉得掌心潮湿一片。

待回过神,竟是婢女玉珠率先惊叫起来,“血!公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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