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夏雨挑眉看了他一眼。
“那你就该明白,自己所犯何罪。”赵朔深吸一口气,他早就料到,这丫头没心没肺,便是天塌了,没走到断头台,她是绝不会跟一般人那样,歇斯底里。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看看眼前的夏雨,哪有半点惊惧之色,痞子无赖样,浑然不改。
“我没杀人。”夏雨起身,歪着脑袋看他。
“不是你说了算。”他眸光凛冽。
“我知道。”夏雨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草编小猪,“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我见的多了。砍头而已,不过是个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赵朔扭头就走。
“喂!”夏雨喊了一声,他顿住脚步。
“你——”夏雨撇撇嘴,“不救我了?”
“你这副样子,哪需要人救。”赵朔冷飕飕的剜了她一眼,“十八年后,爷再来找你。”
“赵老九。”夏雨一下子冲到他跟前,将他拦住,“这不是还没死吗?你救了我,就不用再等十八年了。”
赵朔也不说话,居高临下的睨她一眼。
她嘟囔着往前走了一步,“爷?”
他不为所动。
她抿唇,又往前靠了靠,软糯的低唤,“爷,你救我出去吧!这里有老鼠有蟑螂,还不给饭吃。”
他依旧伫立不动。
夏雨抬头,迎上他微微眯起的桃花眼。那双染着琉璃色的瞳仁里,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她盯着他的眼睛去看,宛若看见一场美丽的桃花雨。眼角眉梢微抬,唇角微微勾起迷人的弧度,有那么一瞬,她失神了。每次盯着他看,她总会迷失在他的世界里。
愕然回神,她垂眸,将头轻轻抵在他胸口,“爷——”
赵朔深吸一口气,随手揽了她入怀,“下次再把爷的话当成耳旁风,爷就让你随风去,懂?”
她点了点头。
“这事爷替你做主,还是那句话,凡事都听我的,明白吗?”赵朔目光深邃,昏暗的死牢内,漾开森冷的寒意。
敢在睿王府头上动土,也不问问他,答不答应。
松开她,赵朔睨一眼她手中的草编小猪,可真是悠闲自在!敢情所有人都为她急死,她自己反倒乐得逍遥,躲在这里闲事不管。
“爷放你出去,有什么好处?”他忽然问。
夏雨一怔,心头腹诽:果然是狐狸,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讨便宜。
可是转念一想,她还有什么便宜可占的?
抿唇,蹙眉,夏雨道,“命都是你的,难不成还要我以身相许?我敢许,你也不要啊!你不是喜欢那些娇滴滴的美男子吗?再说了,我要是换回女儿装,爷还不得吓死?”
听得这话,赵朔长长吐出一口气,颇带惋惜的打量着她,“女儿装?”
夏雨撇撇嘴,拢了拢衣襟,刻意背过身子,不叫他看见自己胸前的二两肉。蚊子腿上还是肉,赵老九这是什么眼神?她再平坦,与后院那些花花美男子相比,可是好了太多!赵老九还不知足,真是贪得无厌。
“爷,你说是谁要害我?”室内太尴尬,夏雨转了话题。
赵朔捋了捋衣袖,“你说呢?”
夏雨瞪着他,若她都知道,还用得着问他?
“我不知道。”夏雨抿唇。
“很快就到了,别急。”赵朔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那爷你什么时候把我提出去?”夏雨忙问。
赵朔瞥了她一眼,“你当这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又不是我愿意来的。”夏雨愤愤不平。
赵朔蹙眉,“还顶嘴!”
她哼哼唧唧的坐下。
李焕快速走来,“爷,摄政王到了,就在外头。”
赵朔如释重负,“到了?”他低头一笑,“到了就好。闹大了,才热闹。”转身欲走,想了想,忽然走到夏雨身边,将她手中的草编小猪夺了去,“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这个就当是见证。”
语罢,头也不回的走出牢房。
夏雨仲怔,手上一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赵朔便已快步离去。
等等,李焕说,谁来了?
摄政王?
东方越!
美眸骇然睁大,东方越?!
书呆子说的那些话,都被一一验证。睿王府出手,摄政王府果然按捺不住。夏雨定定的望着牢门外头,若真的像书呆子说的那样,赵朔与东方越相斗,若赵朔失败,那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成为权力游戏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