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他亲手戴在她指间的那凉凉的戒指能够让她止住哭泣,能够让她仔细看一看他送给了她什么样的贵重礼物,能够让她继而破涕为笑……
谁料,她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那精美的戒指,一下子从手中撸下来,狠狠的扔向了阳台的玻璃窗。
随着那清脆的“叮”的一声响,她决绝的哭喊声无情的响在他耳边,“神经病,我不稀罕这破东西!你不要总是打我一巴掌再给我一个甜枣,我受够了,邵陌天,我真的受够你了!”
她说这戒指是破东西?她说她受够了?
他愣在床边,呆呆的看着那枚孤零零躺在阳台上的戒指,月光在银色的指环上映出淡淡的冷光,那冷光映在他的眼底,映的他心凉如冰。
他已经对失贞的她格外的宽容,他不嫌弃她还能容忍她继续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女人,她究竟还想怎样?
他甚至都没有追问她和她那藕断丝连的师兄这一晚都干了些什么,甚至还把原本不想再送给她的戒指重新为她戴上,她究竟还想怎样??
他是邵陌天,他是堂堂的邵氏总裁,他能对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如此用心,她究竟还想怎样???
就在那个疯狂又心寒的夜晚里,他彻底的改变了从前的想法。
曾经他想就这样把她不咸不淡的困在身边,她不爱他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就是一种互相索取的关系,可在那一夜,他决定,他要彻底征服她,他要让她爱上他,然后再把她无情的甩掉,让她也尝尝他心里这百般煎熬的滋味……
百般煎熬的滋味……
邵陌天忽然扯住自己的头发,低声的呜咽起来。
那些回忆每每忆起都让他心碎欲裂。
他最终还是没能让她爱上他,而最终受尽煎熬的也依然还是他,因为越陷越深的是他,越来越无情的却是她。
他若能预见她会用那样的方式来报复他,他宁愿不选择那么愚蠢的方式与她相处,他宁愿她把心给别人,只要她的人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
可他现在连一个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怪只怪当年的他太过年轻气盛,太过狂傲自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他不能完全掌控的事,他也根本不懂得该如何去爱一个人,该如何去向那个人表达他的爱,即便她心里还有别人,即便她暂时还不爱他,他也完全可以以他的实力和诚意努力去争取她的心,赢得她的爱,而不该是那样犯犟的和她处处为难……
直到他那可悲的骄傲让他永远失去了他生命里最想呵护的珍宝,他才明白,什么叫回天无力,什么叫痛彻心扉……
邵陌天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浴室,用冷水狠狠的浇向自己的头,头皮处传来的寒意让他全身起了冷战,萎靡不振的精神方才稍稍清醒了几分。
看着镜中的脸上那道道的淤青和血迹,还有背上头上传来的疼痛感,他不停的提醒着自己,不能再这样沉溺于往事继续颓废下去,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疯掉。他必须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必须。
而能够分散他精力的,能够让他的生活变得充实,不再这样终日被那些痛苦的回忆所纠缠的,只有他的宁宁,只有尽快把他接回身边,全心全意的照料他陪伴他成长,他才可能暂时放下心头那些随时会迸血的伤疤。
他缓缓躺到浴缸里,黑眸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似是在斟酌着什么,过了很久才拨出了那个号码。
“这么晚了,陌天,你有事吗?”那端的声音似乎很远,很清冷,那声音一向如此,一向如同圣令般句句不容忤逆。
那是他那从来都威严有加尊贵的像个太后一样的母亲,严秀茵。
“妈,我想从今年宁宁生日开始就彻底把他接回身边,我要亲自抚养他。”邵陌天的语气也是淡漠疏离。
严秀茵一口回绝,“不可以。宁宁已经不习惯国内的环境,况且你根本没精力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