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音伶点了点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刚要跟宪帝行礼,便觉得双脚一软,眼前一黑,直直跌倒在地。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整个身体昏昏沉沉沉沉浮浮,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如同脱了一层水,动一动便觉得浑身酸痛。
她一睁开眼,便看见秋禾红着眼眶走了过来,对她道:“娘娘,你总算醒了,你发了高烧,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秋禾扶着她坐起来,伏音伶问她道:“本宫发烧了?”
秋禾点点头:“娘娘那日在交房殿外睡了一宿,发烧了,从那时一直睡到现在。”
伏音伶回想了当日的一切,猛然间抓住秋禾的手,问她道:“是陛下亲自送我回宫的吗?”
秋禾沉默。
“你快说啊,是不是陛下亲自送我回宫的?”
秋禾犹豫良久,狠狠地叹了口气道:“不是,陛下不但没有亲自送娘娘回宫,在这三日内,也并没有来看过娘娘,只派了一个御医过来。除此之外,陛下还封了寝宫,不让娘娘的心腹出去通知侯爷。”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我对他那般,他又为何会对我如此无情?”伏音伶说着,光着脚便从床上下来,哭喊道:“我要去见陛下,我现在便要去!”
她还没出门,便有两个侍卫走过来拦在门口,冷声道:“娘娘,陛下吩咐了,请娘娘静心养病,病没好之前,不可以离开寝宫。”
“让我出去!我要见陛下!”
那侍卫并不理会她,将她狠狠一推,随后又将大门紧紧地合了上去。
伏音伶缓缓地滑落在地,圈着膝盖哭了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殷怀卿娶她不过是为了皇族和伏家的利益。她知道他不爱她,可他却为何要在那一夜那般尽心的对她好,使她误会他对她是有一些感情的呢?
她努力让他感受到她的爱,她努力摆脱伏侯妹妹的身份,只是为何还是感化不了他的心?
伏音伶哭了好久,直到嗓子都变得沙哑,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既然他无情的话,她也无需有义了。她想起伏侯对她说过的话:“你到宫里是去当皇后的,不要对宪帝产生一丝一毫的感情。”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伏音伶回床上躺好,喝下御医按时送来的药,没几天病便康复了。而这样,宪帝也没有理由再关着她,便准了伏音伶离开寝宫。
想要当皇后,光凭借着伏侯妹妹的身份是不够的,子嗣才是影响谁是皇后的最大问题。好在楚灵没有孩子,宫里唯一一个有孩子的妃子已经在去年病故,留下的那个皇子便是当今太子,一直由柳妃照料。柳妃也与她一样不受宠,却有这个孩子作为支柱,所以比她稍微强一些。
伏音伶想明白了,便在解禁后去拜访了柳妃。柳妃与楚灵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的,看起来娇弱无助,又无甚心机,一副乐得相夫教子的摸样。
她听说伏音伶过来拜访,便早早带了太子在门口候着,等伏音伶过来,二人相互行了一礼,便一同进了内殿坐下。
伏音伶看着一旁站着的太子,今年他已经十三岁了。不管今后还有没有其他皇子出生,他这个年龄,都当定了下一任皇帝。所以要想当皇后,必须要将这太子揽入自己麾下。
伏音伶对柳妃道:“太子的母妃病逝后,一直是柳妃娘娘照顾太子,想必很是辛苦吧?”
伏音伶的话太明显了,柳妃一下子便知道她什么意思。她一把将太子揽了过来,对伏音伶道:“好在太子殿下十分懂事,并没有给我惹过麻烦,臣妾也不算辛苦。”
伏音伶也不急,微微笑了笑,道:“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柳妃想着她怕是要说出来了,便对太子道:“济儿,你先回书房看书吧。”
殷济点了点头,分别与伏妃和柳妃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待他走后,伏音伶问柳妃道:“柳妃娘娘一心照顾太子殿下,就不想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柳妃叹了口气:“我当然想,可是陛下每个月只到我这里来一次,我若是能怀上孩子,怕也是不容易。”
伏音伶叹息道:“只恨那楚妃一直霸占着陛下,自己又生不出来孩子。”
“嘘——”柳妃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她道:“万万不可说她的不是,若你说的话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你可知依照陛下对她的宠爱,你怕是被逐出宫外都有可能!”
“我难道怕她不成?”伏音伶义正言辞地道:“国家兴盛,陛下的子嗣最为重要。倘若让楚妃一直占着陛下,而她又不能生,我们黎国岂不非灭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