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鹰也凑过来,郑重其事地道:“白姑娘且放心,在九王府之内,管他什么邻国王子还是本朝大臣,没人能伤得了你分毫!”
“我知道。”白君灼微微笑了一下,旋即又低下头,露出一抹担忧。
邻国王子本朝大臣,殷洵皆可不放在眼里。那太后呢?
殷洵刚到景阳宫,还未开口说一个字,太后就命人摆了一桌子饭菜道:“洵儿啊,刚上完朝,哀家有些饿了,你快过来陪哀家一起吃饭吧。”
殷洵只好坐下与太后一同用膳。
太后从小就教育殷洵食不言寝不语,殷洵自然不能在饭桌上说正紧事,默不作声地陪太后吃完,便要开口与她说正事。
太后又打了个哈欠,道:“哀家真是老了,一吃饱饭就犯困。”
曹嬷嬷连忙端着一杯茶伺候过来,道:“太后娘娘,该午睡了。”
太后点点头,往软榻上一躺,便闭上了眼睛。随后突然想到殷洵还在,便睁开眼睛对他道:“洵儿若是忙,就不必等哀家了,回去吧。”
殷洵张了张口,犹豫许久,只好摇了摇头道:“儿臣不忙。”
“嗯。”太后躺下,轻轻说了一句:“那就等着。”
说完,便沉沉睡了过去。
殷洵眉头轻蹙,终究没有说什么,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
这一觉睡到将近傍晚,太后才幽幽转醒。一看殷洵还在此处,不由微微叹息道:“洵儿,你当真用情如此之深?”
殷洵抬头看她:“儿臣一字未提,母后便知儿臣心事,当然也知道儿臣对她的感情。”
太后叹息道:“她不能嫁你,哀家已经下了懿旨,若是反悔,怎么与南蛮王子交代?若因此而引起南疆战乱,怎么与百姓交代?”
殷洵低着头默不作声,沉默良久,突然跪下道:“母后,白君灼不能嫁给南蛮王子,因为她与儿臣早已有肌肤之亲,而且她腹中已经怀有儿臣的孩子了!”
“你说什么!”太后一拍扶案站起来,瞪着眼睛看向殷洵:“洵儿,此事事关重大,切莫欺瞒哀家!”
“儿臣不敢,儿臣早在洛阳之时便与白君灼两情相悦,于是便……”
太后呼吸沉重,紧紧盯着殷洵,曹嬷嬷连忙安抚道:“太后息怒。”
良久,太后才缓下来,坐回原来的位置,语气也恢复了平静,对他道:“若是白君灼真的怀了你的孩子,怎么也算有了皇族的子嗣,自然不能让她远嫁边疆。”
“谢母后体恤儿臣。”殷洵总算松了一口气。
太后轻轻叹了一声,脸上露出后悔的神色:“想到前些日子,哀家居然还让她一个女孩子治疗全城的瘟疫,想必累坏了她,她腹中胎儿无事吧?”
“母后不必担心,儿臣会好好照顾她的。”
“再怎么照顾,你也是个男儿,总有想不到的地方。不如哀家派人过去替她看看,一定要慎重对待才可以。”
说罢,又转脸吩咐曹嬷嬷道:“你去太医院找几个可靠的御医,亲自带去九王府,替白姑娘诊脉,看看胎相稳不稳,随便把给舒贵妃准备的安胎药备一份一模一样的送过去。”
她加重了“可靠”二字,曹嬷嬷立即会意,领命出去。
殷洵心中暗道不好,刚才放下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可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
太后见他还跪着,便抬手道:“起来吧,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早跟哀家说。若是哀家早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二话不说便会将她赐婚于你。”
殷洵默不作声,在太后的示意下坐到她身边。
真是糟了,太医一查一定会知道白君灼没有身孕,而且这不过是他情急之下突然想到的主意,没有提前通知白君灼早做准备,究竟该如何是好?
太后不慌不忙,看了看天色道:“这么晚了,不如一边陪哀家用晚膳,一边等太医的消息吧。”
殷洵心中焦急,脸上倒不露分毫,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太后便命人下去准备。
景阳宫寝殿之外,一紫衣人听了太后的话,立马找了地方换了身行头,偷偷摸摸地出宫而去,直奔九王府。
到九王府门前亮出腰牌,管家便连忙带他去见白君灼。
他整个人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白君灼看不见他的脸,看了看管家,又看向他,好奇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