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见过一次,白君灼已认定他是个好官,便过去打招呼,“茶大人,您这是?”
茶瑾之转头见是白君灼,便道,“我今晚是受了沈泽沈先生相邀,过来赏花灯的,所以今晚我与你们都是一样,还请白姑娘不要叫我大人。”
这生意要想做好,官商勾结少不了,看来沈泽早已经对茶瑾之下手了。
不过茶瑾之能深入百姓,体察民生,果然好官。
白君灼点头,刚要开口夸他一句,茶瑾之突然看向白君灼身后的殷洵,面露好奇之色,“这位公子好生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殷洵挑眉微笑,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记错了。”
茶瑾之不太相信,搔了搔脑袋道,“不会记错的,的确很是眼熟,好像是我去许昌述职的时候见过……”
殷洵漫不经心地回答,“茶大人,我和白姑娘还有要事要办,可以先进去吗?”
茶瑾之这才注意到自己挡着他们了,连忙退到一边,不好意思地道:“你们请。”
殷洵带头走了进去,白君灼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茶大人,你不进去吗?”
茶瑾之有些尴尬地摊开手,“我哪里想到,这雍楼之中都是富贵高雅之人,今日我穿成这个样子……”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棉布青衫,就像个穷酸书生。
白君灼现在可算明白,他为什么不进去,还偷偷摸摸在门口张望,原来是在意这个。
“茶大人多虑了,”白君灼笑道,“洛阳人人都知,茶大人是清正廉明的好官,不会有人笑话茶大人的。再说,茶大人既是与民同乐,又何必在意这些小事情?”
茶瑾之怔怔地看着白君灼,许久才出声道,“白姑娘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的确,我不必在意这些小事情。”
说罢,他便与白君灼一同进去了。
刚跨入雍楼之内,便有小二迎上来,对茶瑾之道,“茶大人,沈老板已经在三楼干号房雅座等着您了,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茶瑾之点头,又转身对白君灼道,“白姑娘,我先行一步。”
白君灼微笑点头,又有人过来对她和殷洵道,“三小姐,殷公子,白大小姐在三楼离号房雅座。”
白君灼和殷洵一同上去,进了离号房,只看见白君桃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她见殷洵和白君灼进来,连忙起身道,“三妹,殷公子,你们来了。”
白君灼点头,将手中的琉璃灯放下,又看着这一桌子酒菜,不解地问道,“姐姐还与其他人约好了幺?”
“是几个与白家向来有来往的药堂,每年我们白家都会将他们聚到一起交谈交谈。妹妹从前没有经手过药堂,不知道这些事情。”白君桃说着,又满眼含情地看着殷洵道,“何况,如今殷公子才是白家药堂真正的掌权人,也应该知晓这些人。”
殷洵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们先坐,待会儿他们应该就会到了。”白君桃招呼他俩坐下,白君灼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白君桃绕过她,作势要给殷洵搬凳子,眼睛扫过窗外,突然道,“呀,那几个掌柜已经过来了,我亲自下去迎接他们。”
白君桃急忙转身,却不小心踩到了裙角,姿势优雅又娇弱的半跪倒在地上,然后抚着膝盖柔声呼痛。
白君灼心里猛然一颤,这跤摔得别有意味,怕是她想让殷洵怜惜?
不过既然姐姐摔了,她也不能不表示,便耐着性子过去将她扶起,关心道,“姐姐,你没事吧?”
她将白君桃扶起坐下,白君桃揉着脚踝道,“妹妹,怕是要麻烦你下去将他们接上来了。”
白君灼挑眉,想支开她?好让她与殷洵共处一室?
眼看看殷洵,见他一脸冷锐,对白君桃这一跤不闻不问,她突然觉得白君桃好贱好可怜。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白君桃怕是自讨苦吃了。
她没那好心提醒白君桃,只默默叹口气,“既然如此,我便下去吧,还劳烦殷公子照看一下姐姐。”
殷洵挑眉看她,眼中不知是何许韵味。
他幽幽开口:“白姑娘可要快点,在下可忙得很。”
白君灼忍着没有笑,应声出去。
白君桃见她离开,嘴角掠出一抹笑意,转身点燃了身后摆着的熏香。
外面,白君灼突然想到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些掌柜,可能不一定认识。正寻思要不要找个人问问,突然发现这个走廊空荡荡,两头的楼梯口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三楼从来都不做普通人生意,只有白家、沈家这样的商户人家才能过来,所以人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想通后,她便放下心来往楼下走去。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双手,将她的嘴巴紧紧地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