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远早早地离去,云溪并不知情,她被小丫鬟伺候着洗脸穿衣,而后才与采香提了提昨晚的事。采香惊呼,昨晚她睡得死死的,一点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过,只要人没有事就好。
“那小姐知道是谁派的刺客吗?”采香悄悄地问。她与云溪也算出生入死过一两次,云溪也不想对她隐瞒,点了点头,缓缓说:“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李媚。”
“李小姐!我呸,不对,应该是李媚。”采香一开始还吃了一惊,然后又想到李媚不止一次地欺负自家小姐,便附和着点了点头,鄙夷道:“小姐这么一说,奴婢也认为是李媚搞得鬼,只有她的心肠才这么毒!简直太可恶了,小姐,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不……”云溪缓缓摇了摇头,思索了一番,扯起笑容道:“听说下个月藩国使者会来大昭进贡,那么必然就会有一场海天盛宴,这样一来,到时候官员的家眷也会去,而我们不如就在那个时候好好反击一次。”
“嗯。”小姐终于要反击了,采香激动地眼泪花也快掉了出来,她们受了那么多的苦,到那时一定要全数奉还。
这段时间或许是繁忙的缘故,傅云修已有好些日子没有来过云府了,再过些时日便是藩国进贡的大日,到时候定是热闹非凡。云溪为了那日的事,整日闭在府中,直到宴会的前一天,吩咐采香的事才终于办好,这下她也可以放下心来,出了趟府,添置了一些小玩意,只等着好戏开场。
“小姐,今日大宴,咱们可得打扮得美美的。”采香拿了一件琉璃绯色罗裙,往云溪身上比划了一下,自顾自地点点头,说:“就这件吧,小姐,您穿着一定好看。”
“你也知道你家小姐自来不喜欢大红大紫的衣服,你还是将那件素衣拿过来吧。”云溪指了指床榻上的那件鹅黄色纱裙,简简单单,没有繁重复杂的款式,走起路来也不怕被绊着或者是踩着什么的。采香扁扁嘴,不情不愿地拿过那件鹅黄色的素衣,不死心地问道:“小姐,今儿摄政王也在哎,您真打算让别人抢你的风头啊。”
“我何须跟别人抢风头呢,是我的就是我的,若是他不喜欢,我打扮得再美也无人看,若是他喜欢,我就算素面朝天,他也觉得这是素雅至极。行了,越来越多嘴了,赶紧给我换上吧。”云溪白了她一眼,嗔怪道。虽说女为悦己者容容,可她偏偏不喜欢循规蹈矩。
采香吐吐舌头,自然知晓云溪说的他是谁,无奈,只得给云溪换上了那件素衣,就连发饰也是按照云溪的要求,只是简简单单挽了一个流云飞天髻,斜插一只朱色步摇,整个人愈发显得清静淡雅。
收拾妥当,云溪吩咐采香别忘了拿前些日子准备好的东西,待采香点点头,将东西塞进自己的腰际,主仆二人这才上了轿撵,跟在云耀华和韩月轿撵的身后往皇宫行去。
“到时候你寻个好的机会,只管洒在李媚的身上即可。”轿撵内,云溪再次嘱咐着。采香费力地咽下一口口水,诺诺地说:“奴婢从未做过这些事,心里头还真有些打鼓,若是被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死不了人的,只不过让她尝受一下这等滋味而已。”
“可,奴婢还是有点怕,害怕拖了小姐的后退,毁了您的计划。”采香眉头紧锁,手心捏出了汗。云溪报以安慰的笑容,目光飘向街道上,语气不自觉地冷了几分,道:“有些事,只会越做越顺手。”
轿撵跟在前头的马车缓缓进了皇门,前来的车辆浩浩荡荡排了一长条,云溪掀开帘子往外看去,一条长龙不见头,叹了口气,正欲躲回轿撵里去,忽得听见后面响起一串叮铃叮铃的声音。云溪好奇地又伸出脑袋往后面看去,见一众人马正缓缓朝这边走来,他们身着奇异,看着像是外邦人,想了想,应该是藩国的使者无疑。
马队身上的东西琳琅满目,人群中央还有一辆极其精美奢华的圆帐,里面似乎坐了一个人影,经过云溪的轿撵旁时,紫色的纱幔被微风轻轻吹起,露出了里面人儿的姿态,只可惜轻纱覆面,除了那一头如海藻般的秀发和浓密的睫毛,便再也来不及看清其它,马队已渐渐朝前方远去。
“小姐,小姐,您看前头的那个人是不是李媚?”采香激动地不得了,眉头紧锁,一看见李媚的身影,腿肚子便打着刷子。云溪无奈地点点头,李媚的爷爷位居高官,自然是早早地走在前头,被底下的一重女眷拥护着,几人谈笑风声,一时也没有发现远远落在后头的云溪二人。
“按我说的,且沉下气,不必害怕,想想她的恶毒,我们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了。”云溪云淡风轻地与采香说着,拎起裙摆悠悠然踏上数百米的阶梯,采香听她这么一说,片刻,呡嘴道:“小姐说的是,是奴婢太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