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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他心里越痛苦！

沈长风松开抓住她的手，身体颓然地靠进沙发里，抬手用力捂住了眉眼。

自责、愧疚、悔恨等众多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就像一座巨峰压在了他的心头，让他有种濒死喘不过气的感觉。这么多年来，每次想起云轻，他都有这种感觉。却一直苟延残喘，行尸走肉一般活到了现在。

好不容易得到个好消息，知道云轻当年为他生了个孩子。他想着余生只要好好地疼这个孩子，只要做好这件事，将来到了那边也能对云轻有个交代。可现在这孩子被他害成这样，他还有什么面目面对云轻？

想到伤心绝望之处，沈长风不由得渗出了灼热的泪水。

“你别这样！我刚刚只是发发牢骚，我已经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了，真的！”

“别说了！”沈长风松开捂住眉眼的手，双眼一片猩红。“嘉悦，我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做你的父亲！”

做他的孩子是遭罪的，沈博是这样，赵嘉悦也是这样。

“你别这么说。你这样说，我、我......”

一着急，赵嘉悦的嘴就笨到了极点，半天也没能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最后只把眼泪给急出来了。

“我这辈子，不管是做人儿子，做人丈夫，还是做人父亲，都失败到了极点。嘉悦，我这一辈子，简直就是个笑话！”

多年来藏在心底的痛苦，在这一刻表露无遗。完全爆发出来的后果就是，这个一辈子被帝都人笑话的沈家二少爷在挺直腰杆子过了半辈子之后，也不由得彻底怀疑自己的价值。

“不是的。沈先生，不是这样的。”

“嘉悦，你不用安慰我。帝都谁人不知道，沈家的二少爷就是个废物？我就是个废物！”

“沈先生！”

赵嘉悦突然站起来，用一种带着谴责的冷漠眼神居高临下看着他。

“就像你说的，你在我生命里缺失了30年。我以为，未来的日子里，你会想把这些东西都补给我。既然你没个意思，而是愿意沉浸在自怨自艾里，那么我也无话可说。我先走了，再见。”

“嘉悦！”

沈长风想拦住她，可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茶具，顿时乒乒乓乓的一阵混乱的响声。茶水泼到他腿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赵嘉悦却没有停下来，一路快步跑出了闲云茶楼，混迹于拥挤的人群里。

沈长风好不容易追下楼来，却只看到周围匆匆忙忙的行人，全都是陌生的面孔，根本没有他要找的人！想到她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又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他当真是又心急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