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她有疑惑想要问,却又觉得信任,将那个怜琴打发了出去,后来的几日是自己一直忘了将画卷还给念儿。
而后念儿替自己梳头无意间问起,怜琴是否来找过自己,适才檀木梳子掉了下去,她是看到那梳子被摔的裂纹了,只是她不愿怪罪于念儿,只当做没有看到一般,后来梳子被换了新的,谁都没有再去追究。那日在王宫宴会上,她提及渊著让念儿前去看望,念儿手中一惊,将茶水依稀洒出……原来早有动机,只是自己还未察觉。
曼纱华想起往日的种种,是念儿对自己的著哥哥存了心思,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蓦地她攥着小手,如此的难过,仿若要失去一件最心爱的物品一样,她是如此的信任她,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著哥哥心怀不轨,怎么可以私自画下著哥哥的肖像,方才著哥哥脸上的红晕也定是因为这些个画卷,现下所有人都看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渊芙染他们看着曼纱华怀里抱着画,空空的站在那里发愣,渊芙染走到一旁,扶着她的肩头道:“华儿这是怎么了,心思被我们看到了这是不好意思了吗?”
曼纱华回过神来,张张口,想要告诉众人实情,碍于情面,吞吐的说道:“不是的,芙染姐姐……这画……这画,不是我……”
“这画是公主闲暇时候画的!”一语抢先,断了曼纱华的后半句话。
话音是从门口传来的,众人皆看去,念儿匆匆走到大殿内,先向曼纱华行了礼,又向渊著他们一同行礼道:“贵客们安好。”
念儿匆匆进到殿内,向众人一一行了礼,然后说道:“是公主想给著贵客一个惊喜,不愿让他人知道,不料这画却被著贵客提前给看到了,这样也好,以后就不用在作画的时候遮遮掩掩的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就心里踏实了。”
渊辰疑惑似得看着念儿,又看去曼纱华,念儿所述没有什么差池,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何以被渊著知道了他们就踏实了呢,此番场景下他不该说话,所以纵有再多的问题也只好咽到肚子里,他回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听听她们是怎么说的。
曼纱华不语,渊著似是也听出了端倪,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较量,他很耐心的向她问道:“华儿,这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她手里紧紧的攥着画卷,不知如何作答,她不想欺骗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双眸,那里面亮晶晶的印着自己的模样,如此的委屈。
“是,是公主要给您的惊喜。”念儿急忙又道。
“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听她亲口说,还请姑娘莫要再夺你家主子的话了。”渊著淡然开口,虽是温温和和的说着,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度,使得念儿不敢再多言半句。
念儿听着他的话不知是喜还是忧,第一次他这样客气的对着自己说话,可是如此的疏远,第一次他正视的自己的存在,口称着她为“姑娘”,可是他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念儿为了不再被看出什么端倪,上前去收起了桌子上的画卷。
轻声道:“奴婢念儿,先替贵客收着,等着公主完成这些画了,再送于贵客。”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素日里她对着上人只是自称“奴婢”,不似别的一些小宫女会自称自己的姓名,今日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却口误的说了句“奴婢念儿”此言一出不就是再向众人介绍自己吗,一向谨慎的她,不料也会有这样低级的无心之失。
懊恼之下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念儿走到曼纱华跟前,俯下身去,道:“空庭院的师父说等公主病好,速回练习,不得有误,他就不过来问候了。”
曼纱华回过神来低低的应道。
坐在椅子上的渊辰不动神色的抬眼看去,目光刚好交织到渊著的眼神上,两人收回了探究的神情,渊著信步走到曼纱华面前,清淡的开口道:“华儿近日看起来是清减了不少,趁今个好好休息,我们便不打扰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曼纱华不乐意的将一只手臂堵在渊著身前,道:“华儿今日已无大碍,早个喝了药,现在便是能蹦能跳的了。”她说着便转了一个圈,重心有些不稳。
念儿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住曼纱华,她胳膊轻轻一扭,别开了念儿。
这一细微的举动,全然被渊著捕捉到了眼里,却依旧不动神色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