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声音急了些,重复道,“不好意思,麻烦你停车!”
季林给她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靠边停下。
“抱歉,我有急事要去办!”程北边说边抓起包,对上季林那一脸想要帮忙的神情,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一个人就行,办完事我会打车回家的。”
季林还想再说什么,程北已经和他挥手拜拜了。
“……拜。”
他看着程北走到对面,招了一辆反向的出租车,很快消失在尽头。
手机响了,可能是太太吧,季林一看来电显示,果然如此。
不过,他们都已经吃完了诶,哦,还好还剩个甜品。
季林接起电话,“喂,太太……”
“季秘书,你现在在哪儿?”
季林轻松的呼吸瞬间滞住,因为那头沈娆的声音冷沉到冰点。
“太太,什么事您说。”
“陆婉儿找到了。”
“是嘛,大小姐她……”
季林还来不及高兴,就听沈娆接道,“我们在中心医院,有媒体已经收到风了。”
“明白,交给我。”
季林本来还想和沈娆提一下程北,此刻也只能暂时放到一边,他猛打一圈方向盘,车子呼啸而去。
沈娆挂断电话,靠在墙上轻吁了一口气。
棘手的问题季秘书领走一个,她相信他的能力可以解决。
爷爷也顺利送回家去了。
老人家查完身体,各项数值都还过得去,万幸没见到孙女遍体鳞伤地被推进手术室,否则心率肯定又要坏。
虽然瞒着他沈娆十分地过意不去,但眼下,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警方派过来的人,目前来看应该是最好应付的。
剩下的,就只有……
她抬眸,看着手术室依旧紧闭的大门,眉头拧在了一起。
陆予骞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弓着背,露出的一小截下巴布满了青色的胡渣。
他这两天,一定是没有休息好的。
匆忙从公司赶过来,连外套都没有换上,那件单薄的开衫,几乎捂不住他浑身绷紧的肌肉。
沈娆走过去,心疼地握住了男人的手掌,握得紧紧的。
“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嗯?”
“我知道。”
陆予骞的嗓子哑得不行,转过身抱住沈娆,唇抵在她的颈窝,轻柔的气音飘摇着撞入她的耳中, “你放心,我没事,婉儿也不会有事。”
沈娆点点头, 心绪神奇地定了一些。
她无奈地抿唇苦笑,原本自己是想安慰他的,现在倒反过来被他安慰了。
不过沈娆很快找到了事情做——
“我下楼买点吃的。”
“嗯。”
在食堂,沈娆碰巧撞见了警局派来的便衣,她下意识想绕开走,但对方有两个人,要堵简直她轻而易举。
沈娆进退不得,看着他们那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忽然就觉得无比烦躁,恼道,“我说过了,陆婉儿现在还在手术中,没法做笔录!”
俩小伙子被她吼得一愣一愣,半晌无言以对。
沈娆的面色这才有所缓和,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过分了,把脾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太失礼。
“抱歉啊,我……”沈娆别过脸轻咳了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你们有查出什么来吗?”
“哦,有的。”
然后,两人便拖着沈娆详述。
沈娆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饭盒,顿感有些头重脚轻:拜托,她、她就是随口一问啊!她想先吃饭可以么?
——而且我老公也还饿着肚子呢!!
但思及陆予骞,沈娆觉得他肯定会想要知道陆婉儿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她也既来之则安之了。
陆婉儿失踪了七天,最后被发现在一间出租屋里。
报案人是房东,因为有户租客一直拖欠房租和水电,他又逮不到人,只好拿了备用钥匙找上门去。
哪知道一进屋,就看到满地的狼藉,恶臭味阵阵袭来,墙上印着大片血渍,床上还绑了个人,小小一个蜷缩着,衣不蔽体,都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吓得房东连退好几步,差点滚下楼梯。
他赶忙报了警,之后也去警局做了笔录,这屋子他租给了一对夫妻,是不是真结婚了他不清楚,因为有那么几次,他看到过男人搂着别的女人回家。
总之,是同|居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房东还给警方提供了两人的身份证复印件,经过核实,都没有造假,不是黑户,或者是逃犯什么的。
但也不是良民,男的有赌博斗殴的案底,女的还好,偷过一次东西,失主拿回了东西就撤诉了。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是他们绑架了陆婉儿,至于什么时候绑的,怎么绑的,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沈娆只有一点想不通,那就是自始至终,陆家都没有收到过绑匪的电话。
她甚至还有过一丝庆幸,毕竟报失踪时那个警官说过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到头来,陆婉儿竟然还是落在了歹人的手里,受尽折磨。
沈娆脸若寒霜,冷声问:“人抓到没有?”
“……陆太太,在抓捕这件事上,真的有些难度,请您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好证明你们有多无能?”沈娆毫不留情地抢白,快要被他们气笑,“难度?什么难度?你倒是说说看,身份既然已经查明你们抓两个人有什么难的?”
对方解释道,“因为,嫌犯在五天前,就已经逃离了T市。”
“你说什么?”
五天前?怎么可能是五天前?
沈娆讶然地睁大了眼,他们绑了人,没要赎金就已经很奇怪了,现在还提前跑路,搞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娆不知道,警方暂时也无从知晓。
除了在逃的两个嫌犯,这一切,恐怕就只有还躺在手术室里的陆婉儿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