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骞吐出三个字,言简意赅,然后男人看了白舒一眼,这是他今天看白舒的第一眼,冷到真的是半分温度都没有,“想吃就自己动手,不想吃就回医院去。”
白舒一瞬露出惊恐的眼神,脑袋压低,不敢再说话了。
沈娆拧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她也懒得深究,现下,最恶心的事是要和他们俩坐在一起用餐,沈娆做不到,她怕会不小心吐出来。
“喂,我要回房间里拿点东西。”
沈娆说着就站了起来,并不是在和他商量,陆予骞仍旧不松手,随着她拉开了椅子,缓声道,“我陪你去。”
“省省吧你。”
沈娆没好气,抬眼就见张嫂在她面前抹了把汗,口气有些支吾地说,“太……太太啊。”
“怎么?”
“那个,你先吃早饭行么,二楼我还没有打扫呢。”
沈娆笑:“没事啊,我才走了几天呀,又不脏。”
走了两步,又被张嫂往后一扯,“太太,你要拿什么?我帮你去拿!”
“呃……”
沈娆顿了下,一时间让她说,她还真说不出来,酒店的梳子用着不习惯,枕套的花纹她不喜欢,香薰灯的气味让她作呕,等等等等,几乎没什么是让她满意的。
所以,得进趟房间啊,看到什么想要的,就拿什么,不枉她回来这一趟。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行至楼梯口,又被张嫂拦住,沈娆叫了她一声,满目疑问。
“太太,你……你真的别上去了。”
张嫂反复搓着手,焦急地编排理由,可她真的想不出来了,只得求助地望向陆予骞,让先生出面拦一下。
却没想到,陆予骞走了上来,看看沈娆,又看看张嫂,问了句,“怎么回事?”
张嫂顿时欲哭无泪,她忘了先生并不知情。
“太太,你先听我说……”
沈娆不要听,再觉不出不对她就是傻的。
沈娆拨开张嫂拦在身前的手,快步上楼。
陆予骞紧随其后。
二层十多个房间,正中央是主卧,次卧就在斜对面,此刻半掩的房门,被沈娆推开。
她怔了怔,手中握着的钥匙忽然没了用武之地,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一下一下拍打着脑中绷紧的神经。
沈娆记得很清楚,离开时她给房间上了锁,而且张嫂也说了,楼上还没有打扫,那门为什么会开着?
“太太,这其实是……”
身后传来张嫂的声音,沈娆充耳未闻,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她还能听得进什么。
视线一寸寸扫过熟悉的摆设,沈娆不想漏过任何一点细节。
衣柜的一侧柜门没有合紧,她去拉开,最前面几件衣服,明显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沙发上,扔着几条染血的绷带。
梳妆台上,几套全新的护肤品,包装全被拆了。
浴室里,她的牛角梳静静躺在盥洗台上,梳齿间卡了几根长发。
床上的被子摊开,一角掀着,露出枕套上的白鹿图案,她从前很喜欢,但此刻,只剩下碍眼!
后方,男人的气息靠近,伸出的手,似乎是要搭住她的背。
沈娆飞速回过身,发丝跳跃迷了眼,但被她立刻抹开,她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
连带着空气都裂开。
“陆予骞,你欺人太甚!!”
沈娆仰起脖子,厉着眼眸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