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密道开关是镶嵌在墙上字画第三个字上,现在——她突然伸手转动背后梨花靠椅的第三根枝叶,直接取缔墙上字画的开关功能,而半刻前又让韦青毁掉密道,所以就算灏锦心他们拿密道一事再闹到跟前,密道开关被关,只要她死不认账就好。
华锦媗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没多久,甘蓝突然急速返回,华锦媗皱眉,却听她气喘吁吁道:“主子,我跟着灏锦心走到凤翔楼,发现她带着凤世子几人朝凤池府急匆匆奔来了。他们都是冲着您房中发现的密道而来!”
“灏锦心带着凤凰他们过来?”华锦媗无意识的反问一句,似是听错,但下一刻又自嘲地哼笑了一声,眉目里蒙上了不尽的悲哀,她喃喃低声道:“灏锦心一离开凤池府就去找凤金猊他们,所以说……凤金猊他们就是她背后的高人了?!”
“那该怎么办?如果连凤世子都不为您庇护,那……”甘蓝见华锦媗无动于衷,急忙催促是否有应急之策时,庭院外已变得闹哄哄了,是甘宁在拼命阻扰凤金猊等人的硬闯。
可就凭甘宁如何拦得住?
甘蓝想要去助威,却听得华锦媗无可奈何的道了一声:“扶我出去吧。”
甘蓝赶紧扶着她出房。华锦媗望着庭院外气势汹汹一干人等,就出声让甘宁别拦了,甘宁就急忙退回华锦媗身旁,一同望着灏锦心带着凤金猊、陆宝玉、许平卿、灏锦蓝、盛悦心等人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如此多人造访且直奔华锦媗庭院,并无任何通报之意,华凤池没多久就循声而来,望着他们有一种捉赃捉贼的气势,蹙眉不已。
还不待华凤池这个一家之主开口,灏锦心就指着华锦媗的房门直道:“华锦媗房间藏着密道!”
“密道?真是荒谬!”华凤池愣了一下,当即怒斥。这凤池府是他派人修建,而且华锦媗是他最疼爱的亲妹妹,华锦媗没来之前,是他亲自张罗这里所有的一草一木,有没有密道他又岂会不知道?而且像密道这种隐晦的地方,显然是为了干偷鸡摸狗等不甚光明的事,他又岂会让别人冤枉了自家妹妹?
可是灏锦心可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并未被华凤池的气势所震摄住,即便瞟见华锦媗暗中投来的杀意,她就赶紧躲在凤金猊和陆宝玉寻得庇护,然后再絮絮叨叨,说到密道开关是在墙上字画第三个字、密道门在床旁屏风后、密道里有夜明珠等等,一字一句,说得有模有样,不似有假。
华凤池不由得愕然,扭头望着华锦媗,要她立即反驳这些荒谬之辞。可是华锦媗却非常平静,甚至是面无表情地——在望着凤金猊。
“小锦?你怎么不说话了?”华凤池唤道,见华锦媗仍是愣怔,不由得催问几次,直到灏锦心闹嚷嚷地说要进房间时,华锦媗似乎才回魂似得,开口艰涩道:“怎么……你现在就不躲我了?”
她问的人,还是凤金猊。
凤金猊目光复杂地望着她:“我并没有躲你。”
“是吗?”华锦媗幽幽一笑,很多话涌上胸口,却说不出,只有苦笑跟嘲讽。“可是我算了算时间,你已经很久没有找过我了。你跟我说、跟我五哥说、跟所有人说你很忙,忙得没时间见我,可是为什么今天就有时间在凤翔楼喝茶,有时间无所事事地等上两个时辰,有时间赶到凤池府来查询所谓的……密、道?”她直勾勾地望着凤金猊,言辞激烈,却是有着满满的忧伤。
灏锦心见华锦媗矛头直指凤金猊,顿时仗义道:“华锦媗你闭嘴!是我发觉你房间藏有密道,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才找齐大家证明。此事与金猊无关,你少撇开话题转移大家注意力。我告诉你,今日你是人赃俱获逃不掉了……”
“你才给我闭嘴!”华锦媗扭头斥道,“灏锦心,我跟凤金猊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我问他话,与你无关?!”
灏锦心闻言气得心口疼,“华锦媗,你居然敢吼——”
“锦媗,你房间的密道是通往何处?”凤金猊忽道,华锦媗扭头望回他:“终于承认你也是来审问我的?”
“我跟你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我只是问问你,没有审问。”凤金猊回道,拿她的话反将一军,让华锦媗无可辩驳,面色也就越发煞白。一见凤金猊并不袒护,其他人深疑早种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次当面对质的好机会,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加入质询行列中,迫不及待想剖开华锦媗所藏的那些秘密。
华锦媗僵着身子,她听着,莫名笑着,同时拳头暗暗攥紧着。
不、要、逼、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灏锦心突然往前直冲,甘蓝立即出手反击,快速扣住她的手腕往后扭,让灏锦心痛得喊了出来。
华锦媗有些泄愤的一笑,却见灏锦心连忙上前求情,但盛悦心见华锦媗无动于衷,就飞速上前,扣住甘蓝的手腕一翻。甘蓝还击,两人握拳相撞,力道之大,竟波及两旁树木摇摇晃晃。……趁这时机,许平卿上前要拉回灏锦心,甘宁收到华锦媗的暗令,迅速横挡其中。
甘宁和甘蓝的武功自小就由肖定教亲自调教,即便许平卿和盛悦心是身经百战的战场将军,但也占不了上风。四人打得难分上下,更有拼狠夺命之势,看得华凤池直皱眉劝架:“住手,别打了!”
许平卿和盛悦心也想住手,可这两名婢女穷追不舍,也只好继续硬战。
华凤池也看出来了,遂道:“小锦,让她们住手!”
既然是自家哥哥出口,华锦媗勉为其难的下令,两婢女顿时收拳退到她身后,但是仍做出随时攻击拦截的姿态。
许平卿道:“锦媗姑娘,我们只是想要进去查明事实真相而已,并无它意。”
“对!华锦媗,你越是阻拦我们进去搜查你的房间,你就越是有问题!”灏锦心躲在凤金猊和灏锦蓝身后,颇有人仗“人势”的得志之态。
华锦媗冷笑:“笑话,我的房间岂能让你们随便搜查?”
灏锦心挑衅道:“除非你心里有鬼,不然又怎么会怕我们搜查?”
华锦媗冷道:“这是我的闺房,不是酒楼,不能让你们想闯就闯,想查就查!”
“如果你不让我们进去查,那我们就确定你房间有秘道!你暗中进行不可告人的秘密!”
“嘴巴长在你身上,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华锦媗肃面道,绝不退让。但见凤金猊蓦然迈出一步,她呼吸险些一窒,肃面道:“谁都别想搜查我的房间,士可杀不可辱!”
凤金猊死死瞪住她。
华凤池忽然心头一寒,因为在华锦媗出口的刹那,他感到一股阴冷刺骨的杀气,但这股杀气又在瞬间消散,让人几近怀疑这是种错觉?
“小锦,你就让他们看看。只要我们行得正,何必斤斤计较?”华凤池说道。既然一家之主都允许了,灏锦心自然怒向华锦媗比出胜利的嘴脸,想见她如何士可杀不可辱!
华锦媗直直望向华凤池,无声询问为何就连自家哥哥都不帮自家人?
但华凤池却无收回之意,也就是说,他被动摇了。
华锦媗一言不发地往四周一扫,凤金猊无言无语。也是,因为他今日出现也是来质问的,更何况其他人呢?!
笑,缓缓在她唇边绽开如花。但花开一瞬,便谢了,如被急雨打湿后,翻飞落入深崖。华锦媗艰涩开口让甘宁甘蓝让路,两婢女惊愕地望着她,也只好退开。
灏锦心顿时拽着华凤池和灏锦蓝的衣袖,从华锦媗面前气揪揪地走过去。
一群人就急忙朝房间走去。凤金猊忍不住回头,望见的是华锦媗的背影,她似乎被他们用一个凄凉的姿势定在那里,久久不得回转了。而华锦媗背对着他们,一股凄凉的感觉难以言喻地泛上心头。没有任何突然地,有滴泪就滑落在她冰冷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