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龙这家伙那形象,倒真是有点符合暴君的外号。身高至少两米的大个儿,一头炸式短发,国字大脸膛,浓黑大刀眉,豹子大眼,大鼻阔口,神情是不怒自威,体格子又壮得跟牛似的。他穿着黑色大T恤,白色短裤,背个登山包,光着俩满是泥的大脚丫子,抱着一个木头箱子,两臂腱子肉高高鼓起。
郑龙一见我们,也不诧生,反而大笑走来:“哈哈,正锅,你莫要伤心哈,赵叔不在了,你还有兄弟在!今天来客人了?那小白脸就是张野花么?那美女又是哪个?好球漂亮哇哇呀呀!”
一听这一口云山县土话,我顿感郑龙这家伙还真是个豪爽的人,大大咧咧,对生死看得很淡似的。他呼我“小白脸”,我也不计较。对于他抱着的快递,我心头的烦躁都消失了不少。他娘#的,该来的总会来,躲哪里都是躲不掉的,面对吧!大不了又是要在这里等向小冰等人来了。
赵越正看到郑龙来了,显然还是心情愉快了不少。他还看着郑龙说:“暴君,这一位正是张野花,我高中同班同学,也是我的好兄弟。这一位是我的表姐司马幽容。”
“呵呵……”郑龙抱着木箱子来到我们跟前,点点头,笑容又显得很憨厚,笑声还是那么洪亮,说:“好好好,野花小白脸也就是我兄弟了。幽容美女姐姐也是我姐姐了!来,小白脸,接快递!”
说完,郑龙长臂一伸,把木头箱子递给我。
这家伙实在是太高了,赵越正就算壮实的了,在他面前也太渺小了。而我和小巧玲珑的司马幽容更不用说了,简直跟他的体格没得比,处于仰望的份儿。这家伙果然也是豪爽之人,让人没来由就有一种亲近之感。
“谢谢了,郑龙兄弟。”我苦笑了一回,还是将快递接了过来。他妹的,依然是早上的箱子,同样的快递单子,就不知道里面是谁的人头切片。
“咦?搞啥子嘛?小白脸,收到快递还不高兴说?不要叫我的名字,叫我暴君,正哥晓得的。”郑龙疑惑地看着我,爽哈哈地问道。
赵越正和司马幽容也把目光投向了我和木头箱子,当然赵越正好奇得多,而司马幽容则是显得淡然无比。
我想了想,便说:“好吧,暴君,你先祭拜一下赵叔,然后咱们再慢慢细说吧!”
“好,要得,死者为大!我去了!”郑龙一点头,马上抬步就朝堂屋走去。这家伙也真暴君,太大咧咧,也不管我们三人了。他还跟吴家四口人打招呼,显得很熟悉,乐哈哈的,一点忧伤感也没有,很能调气氛。
赵越正看了箱子一眼,然后才对我笑着说:“这家伙就是这样,脾气暴,你别多心。上半年都要毕业的时候才转到我们学校,跟我同桌。上课第一天就把老师给打了,第三天把校霸给揍了,第五天把保安揍了,第九天把校医又打了,第十天我们就毕业考试,呵呵……”
我看着郑龙高大雄壮的背影,感觉这倒也有趣:“那学校里就没处理他吗?”
赵越正笑了笑,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依旧安然无恙地上着课。但他打得也挺有道理的,同学们都很挺他。毕业后我就十七岁生日,他还上这里来玩了三天才走,我爸和吴爷爷们也挺喜欢他的。”
我点了点头,没多想,便说:“正哥,你打个电话报警吧!”
“报警?什么意思?”赵越正听得一头雾水。
司马幽容也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我,疑惑的神情都那么美得动人。
我苦笑一回,说:“正哥,打电话不用说别的,只说一句警察叔叔,张野花在我这儿。然后,你说一下家庭地址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不是……花哥,你是不是犯什么事了?”赵越正更是不解,想了一下,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照我说的做吧!然后,咱们到你屋里说去。”
“哦……”
赵越正应了声,我们便回头往堂屋走去。那时,郑龙已到了赵永刚的棺木前,这家伙简直是……让我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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