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悠这个故事刚说了一句,席慕琛突然抬头,冷峻的双眸布满了重重的黑云,比起平时的冷,更多了几分严肃。
“你这些笑话从哪里看来的?”
显然,叶子悠的这些黄色笑话并没有让席慕琛开心。
“别人和我讲的,花孔雀说了,男人喜欢听这种调调的笑话。”
这些笑话是谭馨无聊的时候讲的,不过男人喜欢听这种色色的笑话却是凌子墨说的,但叶子悠说的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些黄色的笑话也是凌子墨讲的。
凌子墨听叶子悠这样说,恨不得立马冲上去为自己辩解,就算是想要置他于死地,也不用这样吧,贺子昱轻轻的拍了拍凌子墨的肩膀,凌子墨苦着脸回头,对上贺子昱同情的眸,那眼神仿佛在说,凌子墨,你自求多福吧。
“我不喜欢。”
席慕琛冷着脸,一字一句,仿佛从齿缝间蹦出似的,字字都透着寒意。
“其实我也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不然,我给你讲冷笑话?”
反正叶子悠打定了主意不让他看书了。
“我喜欢你不要来烦我。”
如果说叶子悠神经大条无人能及,你席慕琛则将口是心非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叶子悠当没听到,沉思了片刻之后道,“我给你讲冷笑话吧。”
“有一天,一个人碰到了上帝,上帝突然大发伤心打算给那人一个愿望,上帝问,你有什么愿望吗?那个人想了想说,听说猫都有九条命,请您也赐给我九条命吧,上帝说,你的愿望实现了,一天,那个人闲来无聊,想说去死一死算了,反正有九条命嘛,就躺在铁轨上,结果一辆货车来了过去,那个人还是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子悠站了起来,伸手挡住席慕琛看着的书,重复问了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席慕琛抬头看着叶子悠,如愿以偿的叶子悠开心的笑出了声,“想知道?那我告诉你好了,因为那列火车有10节车厢。”
叶子悠说完,挑了挑眉毛,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整张脸,都像有生命似的。
凌子墨和贺子昱两人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抽了抽,这笑话真的很冷。
“不好笑吗?席慕琛,你配合下会死啊,你是不是不会笑啊?”
叶子悠就不明白了,当初谭馨告诉她的时候,她笑了很久,在飞机上,她和迟大哥讲这个笑话的时候,他也笑了呢,叶子悠真的很怀疑,是不是席慕琛根本就不会笑。
“我再给你讲一个笑话,你要再不笑的话我生气了啊,我这生气了。”
叶子悠说着将席慕琛的手挪到自己跟前盖上,单手托着下巴,手肘直接放在书本上,看着席慕琛说道:“一个人在讲黄色笑话和冷笑话讲的嘴巴快要干掉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不会笑的面瘫,面瘫说看在你这么努力逗我开心的份上,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那个人口干舌燥的,说了句,我要那个面瘫笑一笑。”
叶子悠说完,眨巴着眼睛看着席慕琛,满脸的期待。
席慕琛坐直着身子,桌上的手交叉放着,脸上的表情谈不上冷,却是极为严肃的,他没有笑,却开了口。
“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凌子墨和贺子昱一听席慕琛开口了,立马激动了,坐直着身子,竖起的耳朵恨不得伸到这边来。
“法国波尔多农庄,那边可漂亮,我喝了红酒和葡萄酒,我真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这种涩涩的味道。”
叶子悠拧着眉头,显然,她还没搞清楚席慕琛问这话的重点。
“我还亲自动手酿了,不过估计现在还在加工,我还另外给学长花孔雀带了葡萄酒,他们肯定会很喜欢的,尤其是花孔雀。”
有凌子墨的,也有贺子昱的,就是没有他席慕琛的。
如果贺子昱和凌子墨知道她这次带回来的葡萄酒是叶子悠亲自酿的,他们肯定是不敢喝的,虽然对她的厨艺满意,但是葡萄酒就有些——
“那么好玩到让你乐不思蜀吗?无声无息的离开,这么久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电话手机也关机,叶子悠,你不知道别人会担心你的吗?”
席慕琛说完,见叶子悠的眼睛倏然放亮,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凌子墨天天和我念叨你,说想念你做的那些食物,还有贺子昱。”
“那你呢,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啊?”
叶子悠失望的看着席慕琛,“席慕琛,你说一句想我会死啊,我在法国就挺想你的。”叶子悠松开托着下巴的手,吐了吐舌头,笑着补充道,“还有学长和花孔雀。”
那调皮的模样十分的俏皮。
“我手机本来就没电啊,而且没充电器,刚下飞机,就因为发烧住医院了,在里边差不多呆了五天,都快闷死了,席慕琛,都是因为你,如果那天下雨我不是为了去接你,没淋到雨的话也不至于会感冒发烧,我这次去法国时间都呆在飞机和医院里边了。”
想到这个,叶子悠就觉得挺郁闷的,不过她伤感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声尖叫给打断了,然后,她的脸上又恢复了灿烂无比的笑容,席慕琛本来是想问她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的,到嘴边的话也被她的尖叫声给打断了。
叶子悠起身,将包放在桌上打开,她伸手进去摸了好半天,什么东西都没有,才几下叶子悠就有些不耐烦了,提着包包的尾端,将里边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你找什么?”
小笔记本,大头贴,各种各样的小玩偶,手机,钱包,反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将整齐的桌子也弄的乱七八糟的,幸好图书馆这地方很少有人来,其实之前一天的话偶尔也会有那么几个人过来这边的,但自从席慕琛光顾甚至成为了这里的主顾之后,其余的人就很少踏足这个地方了,因为,在清大,谁都知道,除了凌子墨和贺子昱,席慕琛不怎么喜欢和人接触,平时上课,他前后左右的四个位置经常都是空的。
“给你带的礼物啊,我记得放包包里了啊,不知道哪儿去了?”
叶子悠拧着眉头,扒着桌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找了找。
“是吗?”
席慕琛抿着唇,一双眼睛不着痕迹的随着叶子悠的手一起去找可能是属于自己的礼物。
“可能在包包的其他口袋。”
席慕琛很是善意的提醒道。
凌子墨看着席慕琛那傲娇的模样,真的有种嗷嗷叫的冲动,想要礼物直接就说呗,还偏偏要装作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看的人眼疼,以前贺子昱说席慕琛喜欢叶子悠他不相信,现在他完全信了,就席慕琛那个性,还是冷点的好,不然的话,那些女人和苍蝇看到裂缝的鸡蛋似的,一个个往上冲,到最后,肯定都是飞蛾扑火的下场,因为席慕琛肯定会打破她们幻想的。
贺子昱坐着,揉了揉鼻子,俊彦的脸上,是怎么都无法掩饰的笑意,席慕琛这别扭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很想笑。
叶子悠拿起袋子,很快爆出了爽朗的笑声,正中间最大的口袋,里边有个零钱包,她将拉链拉起来了,所以刚东西没倒出来。
“找到了!”
叶子悠笑着,变戏法似的从包里边取出一个泥塑的小玩偶,送到了席慕琛的跟前晃了晃。
不单单是席慕琛,贺子昱和凌子墨两人也很期待叶子悠从法国带回来的礼物,当她口中念着当当当的时候,两个人的四只眼睛都落在她的右手上,当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两个人差点没喷口水,叶子悠的风格,但实在不是席慕琛的菜啊。
“你看看是不是很像你?”
叶子悠得意的晃了晃,“还是双面的哦。”
泥塑的小玩偶就只有巴掌大,前后两面都有人形。
“这边呢,是穿西装打领带板着脸的席老大,这边呢,是穿运动服脸上带着笑容的席老大,板着脸的,笑着的,笑着的,板着脸的,都是席老大。”
叶子悠手上拿着玩偶,不停的左右转动,像小孩似的开心的笑着。
她的对边,席慕琛正用一种黑气沉沉的眼神看着她,那是一种无语无奈到了一定境界才会有的眼神,后来实在是眼花了,才握住了叶子悠的手。
“席老大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要吐血。”
凌子墨凑到贺子昱耳边,低声说道,因为极力压制住的笑意,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意,如果不是实在好奇事情接下来的走向,凌子墨一定会迅速站起来,他真的很想笑啊,他如此专注的看着席慕琛,以致于他忽略了,席慕琛住东握住了叶子悠的手这一事。
泥偶的话是用刀雕刻的,看的出来,做这个的师傅手艺很好,因为五官真的和席慕琛好像,无论是看这个泥偶亦或是看席慕琛,完全可以联想到彼此的。
席慕琛盯着叶子悠手上的东西,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叶子悠的礼物绝对是幼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张明净的笑脸还有那个自己笑着的模样,他的心里居然满满的,有种想要和那个玩偶一起笑的冲动,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给人送过这样的礼物呢。
“席老大,是不是觉得你笑起来的样子好好看?为了这个东西,我可是排了五个小时的队呢,不过那个中国人也太笨了,居然听不懂我说的汉语,还说非得要看过真人才行,不过幸亏我记得你长什么样子。”
叶子悠嘻嘻的笑着,席慕琛这才回过神来,像是受了惊吓似的,慌乱的松开叶子悠的手。
“我画的画,是不是很像你?”
叶子悠这会没心思注意那么多,拉开小包的拉链,取出折叠了好几下的画纸摊开送到席慕琛跟前,“看看,像不像你?因为那个人说非要见到真人,不过你当时不在法国,所以我画了两张画。”
席慕琛看着摊在自己跟前的两张画纸,画中的男子,天生就有一张姣好的皮囊,俊美的五官,仿若上帝的杰作,他抿唇不笑的时候,严肃深沉,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他勾唇微笑的时候,笑容如春日暖阳,倾国倾城。
“不笑的那个是你,笑的那个是我自己想象的。”
叶子悠起身,趴在桌上,抬头看着有些发愣的席慕琛,得意的笑着,她真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还蛮丰富的。
“很好。”
虽然席慕琛学的是金融专业,不过画画却是他的兴趣,他的作品,比起那些美术专业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对画作的研究,更不是那些混日子的大学生可以比得上的,叶子悠的画,虽然只是素描,但是她的每一笔,都用了真心。
“那当然了,我可是很用心在画的。”
如果心里不是有那个人,又怎么画的出他的情绪。
席慕琛专注的盯着叶子悠的画,半晌没有开口,叶子悠等了好半天,见他一直不说话,刚张嘴,席慕琛突然抬头,冷峻的眼神,深邃迷人,仿佛是经过一场慎重的考量和权衡,那模样,十分的认真。
“叶子悠,我答应,做你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