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并不是想像的那般绝世于尘俗之外。
“虎贲太子为什么前来?”
“你分析一下。”
“恭祝皇上荣登九五?”
“还有呢?”
“与朱雀签订百年合约?”苏筱陌哧地笑了,“两国若是守约,何必要那一纸合约,若是不守,那合约又有什么用?”
“可惜,世人未如你看得分明,自欺欺人也是有的……”夜如晦松开了她,自己转身坐在秋千架上,斜倚着那绿藤,媚眼如丝,“这些日子也不见我,就知道你憋着坏水儿,没有想到,你今天会使出这样的招术来,直接向玉皇子抛橄榄枝,这可如何是好?你说,朕如何罚你?”
苏筱陌上前来:“罚我一个月不许见你罢了……”
“那你罚你还是罚我呢?”夜如晦瞪了她一眼,那一眼,无法诉说的一切都在其中,多少的风流宛转息在眉梢,苏筱陌整个人都蒙了——他们之间真的亲昵如此了吗?
或者她整个人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
他现在眼神亮得直放光的样子,可是在对她暗示着什么?
苏筱陌心痒痒的,不由地上前两步,扯停了轻微荡着的秋千藤,俯身过来:“那你不罚我,我可就罚你了,这么大的皇宫,夜深人静的时候,最是幽深可怖,怕人得很,不如,你陪……月华去?她那个可是跟冷宫差不多。”
夜如晦原本还笑的脸孔,闻言沉了下来:“你就是想把我推给任何人?”
“没有啊,哪里是我推了?我不过是建议一下而已,皇上不能去西宫也不好来东宫,去月华那里岂非正好,也免了是非……她也不是一个贪心的,虽然发生过一些事情,只是服侍皇上还是比别人强些,再者,清清要走了,皇上也该去陪陪,免得她恼了,不回来,这可是坏了两国的交情,本是好事,不得善终,于谁来说,都是不想见到的,是吗?”
“你这乌鸦嘴,你从来不是如此刻薄背后乱说人,今日到底怎么了?”
夜如晦虽然嘴里是这样说,但是脸上并不见恼色,反而是嗔怪的表情。
苏筱陌抿着嘴儿笑:“虽然你不让我多想,但是经过了那一日,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男人,我这样子发人来疯,当然也是有道理有原因的,原因道理你都知道了,何必还在这里笑话我?我就是吃醋,我就是想让你在意我,而且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比如去救出白夫人,不如,皇上跟玉太子直接要人,如何?”
闻言,夜如晦笑了:“你这话说得好轻巧呢,只是你说,要我以什么由头跟他要人呢?”
“玉皇后人在朱雀,又……”说到这里,苏筱陌停了下来,她到底对无仇的人,下不去手的,所以只是笑笑,挥了挥手,“算了,当我没说,这件事情,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夜如晦突然长臂一展,将她揽至怀里:“你今天闹得够了,现在轮到朕了,朕心里烦苦着呢,你不如陪联下盘棋,听说,你的棋艺高得很……“
“不下。”苏筱陌扭过了身子,她仍旧扭捏着,那个别扭的样子,又娇又俏,倒是别有一番风景,连夜如晦都看得痴了,也不管她下不下棋,倒是将她抱了起来,径直往屋内走去……
“孩子在屋里,吵到他!”苏筱陌粉拳捶打,声音压仰着,两颊却飞起了红霞。
夜如晦闻言怔了一下,他抱着她停了下来,倒是坐在树下的石椅上:“我们就在这里说会儿话,不要人打扰,安静地说一会儿……”
“你不喝多,也不找我说,还道我不见你,你这些日子,只板着脸孔,到我门口转转而已,也不进来,自己转身走的,别人还道是我赶走的,我这恶名,娇纵的名声可是传出去了,却不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个皇贵妃当得也不够资格吗?或者,皇上为了讨好谁,把我这个位置也让出去呢……”
“瞧你,说了,我们要好好地说会儿子话,你又这样的刁钻古灵精怪,让朕如何说下去?朕一个人怎么唱这独角戏……”
苏筱陌见他说得带有诚意,倒并不似之前的那样让人难以琢磨,好像要敞开心扉的样子,她本想有技巧的套出一些话来,比如他到底怎么帮她救出她娘亲,可是从嘴里出来的便是:“你一个人岂非是自己的选择,或者,你是因为等某一个人才会如此,何必跟我来诉苦?”
说完,她就感觉到夜如晦绷紧的身体,她觉得山雨欲来,自己又一次将他惹恼了!
他要如何说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