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暖晨出了门,夜风袭来后拼命地裹紧了羽绒服,叫来的计程车很快来了,赶紧钻进温暖的车厢里。
车子一路开往京通高速。。
路灯一盏盏从眼前飞过,扯出一长串的灯影。
浮光掠影之中,靠在车窗旁的庄暖晨略感迷惑。
时间是出了名的神奇大师,会在悄然间改变一些事情,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和江漠远竟结婚快一个月了。一个月前她还在跟顾墨牵手,一个月后,她已经成了江漠远的太太。
一口轻叹。
顾墨,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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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的房子,房门大开。
庄暖晨走进来的时候,房东正像是缉毒犬一样每个角落查个明白。
见状后,她没说话,站在一边看着房东。
房东是个正处于更年期的中年妇女,有着跟她年龄相符、经验相符的一群妇女们的通病,小市民、自傲,喜欢在钱上面斤斤计较,但没什么坏心眼,不过是嘴巴缺德了点。
这两年租她的房子,庄暖晨经常性的是跟她斗智斗勇,这个房东三天两头来查一次房,生怕她会不经意毁掉这么个开间又被隔断成一室一厅的小面积房,庄暖晨虽有不快但也强忍,谁叫你是租房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房东见她来了,也没怎么搭理她,冷着脸走进厨房。
庄暖晨知道她不高兴的原因,年根底下很少有人再出来租房子,这就意味着房东要少一两个月的租金收入。她虽然能理解房东,但不代表自己会像散财童子似的一边交着租金一边让房子空着吧?
最起码,她至少提前两周打了招呼,按照合同规定就算扣钱也只能扣半个月的。
房东从厨房钻了出来,一双被脸部肥肉挤得成了一条缝隙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庄暖晨,哼哼道,“水费、电费、燃气费这些都交了吗?”
“我走得比较匆忙还没来得及交,不过明天我可以去交。”
“明天交?今天交完房明天我上哪去找你?跑了呢?”房东不悦,“难道这笔钱还要我自己掏?”
庄暖晨无奈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房东,“这是水电煤气的记录,如果您不放心那就现在结算,我可以先把这部分钱给你。”
“这还差不多。”房东拿过来,“等我查完房子一起算。”
庄暖晨耐着性子走到一边等着。
“呀——”洗手间里,房东叫了一声。
庄暖晨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摔倒了,赶忙冲进洗手间,却见她叉着腰站在洗手间中间,抬头盯着上面的灯管看。
“怎么了?”她问。
房东指了指上面的灯槽,“怎么不亮了?”
“灯丝坏了,之前我就跟您说过。”庄暖晨略感无奈。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房东皱眉,“坏了就找人去修啊,现在这样坏着我怎么往外出租?”
庄暖晨也跟着皱眉,“合同上写明这是甲方要负责的,我之前跟您说过很多次了,是您一直没找人来修。”
“是我在用还是你在用啊?”房东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庄暖晨懒得跟她争吵,抬手作罢,“好好好,算是我的,从押金里扣吧。”她的腰还隐约有点酸痛,生理期还没过,身体上的不舒服已经让她懒得多争辩什么。
房东轻哼一声,走到客厅指着沙发,“原来的沙发套呢?”
“我已经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原来的沙发套早就不能用了,再说,刚搬进来的时候沙发套就很旧了,当时我已经跟您说要换了。”庄暖晨知道她是纯心扣钱,但还是强忍着不悦解释。
房东不依不饶,“你不能用不代表其他人不能用,谁让你给扔了?我那个沙发套可比你这个好多了。”
“那你想怎么着?”庄暖晨来了脾气,提高嗓音。
房东见她不悦,忍了忍气,“把你这个沙发套留下,不能带走。”
庄暖晨没再吱声,她原本也没想带走。
足足两个多小时,房东差点把每片砖瓦都拆下来检查,最后一核算,押金竟然一分钱没剩,全都扣光了。
“您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庄暖晨忍无可忍。
“我没让你赔钱就不错了,你看看这墙,你走了我还得花钱刮大白呢。”房东也据理力争的模样。
“刮大白?我搬来的时候您就没刮过大白!”她盯着房东,气得手指头都跟着乱颤。
“总之押金我一分钱不退给你,你要不服气尽管去告好了。”房东干脆来了个横,冲着她直瞪眼。
庄暖晨腰酸背痛实在没力气跟她吵,一抬手,“行,你愿意怎么扣就怎么扣吧,贪那点钱我看你怎么发财。”
“你说什么呢?你嘴怎么那么损呢?”
“损吗?我还真得跟您请教呢。”庄暖晨懒得搭理她,拎起包就走。
“嫌委屈啊?嫌委屈有本事自己买房啊,租房就得有租房的规矩,这不还是被你们外地人弄得房价那么高?”房东出言鄙夷,“买不起房就做北漂就别挑三拣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