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贵妃自然也知道这和她哥哥忠义定边王不再是陛下唯一能倚重的武将有关,但总觉得自己入宫伴驾多年,陛下对她总有些情意,就算不用再看忠义王的面子偏宠她,那也不至于就全然的不理不睬!
宫中个个都是人精,陶贵妃忽然失宠自然全都看在眼里,随之踩低碰高,落井下石的事情也就跟着出来了。
陶贵妃性情娇纵跋扈,在家时受父母兄长宠爱,进宫后更是风光无限,连皇后都被她压一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险些气掉了半条命!
思来想去,问题只能是出在慰思侯范榕的身上,自从范榕回来后,陛下去后宫的次数锐减,每日早晚的那点空闲全都消磨在了畅思阁。
有了共同的敌人,皇后这个最碍眼的人在陶贵妃的眼中也变得没那么讨厌了,当着众人与皇后说话也不再夹枪带棒刀光剑影,反而多了几分亦真亦假的亲热。
甚至看到揾鼎侯府的老夫人在宫宴上让皇后为难也能站出来帮衬几句。
皇后示意众人不必拘束,自行饮宴,自己起身更衣,离开前朝陶贵妃丢个眼色。
陶贵妃用帕子沾沾嘴角,娇声道,“这酒喝着香香甜甜,十分清淡,后劲却足,我才喝两杯怎么就浑身冒火一样热。”
旁边有位姓赵的妃子,平日里温温柔柔的总是一副厚道样,这时便接口道,“姐姐大概是穿得厚了,再被酒劲一催,就会觉着热。”
陶贵妃一直不喜欢赵妃,这次照例在心中暗骂一声‘装模做样’然后才笑盈盈起身,“妹妹说得不错,我早起看天气不好,是穿得厚了些,这就去换换吧。”
尾随着皇后来到避人处,“有事?”
皇后道,“揾鼎侯府的老夫人非得让本宫帮她召慰思侯来见一面,此事有些蹊跷,妹妹觉得呢?”
陶贵妃撇撇嘴,直言道,“范榕是揾鼎侯府的庶子出身,据说老侯爷刚过世的那段时间这位老夫人对他们母子打压得很是厉害,估计是那会儿把人祸害得够呛,现在怕范榕和他们翻旧账,上赶着来示好呢。”
皇后点点头,“妹妹说得有道理。”
陶贵妃不耐,“你理她呢!”
她娇纵惯了,说话有些没轻没重,自己没觉得对皇后无礼,皇后听在耳中却不舒服,扭开头朝无人处皱皱眉,再转回来又是那副对自己人的亲厚模样,“这等人是不值得一理,不过我忽然想起也许能借她这个由头打压一下慰思侯在宫中的嚣张气焰。”
陶贵妃疑惑,“姐姐的意思是——?”
皇后道,“不管皇上再怎么宠爱,慰思侯终究是个男子,住在后宫之中其实是十分不妥,我一直以来也是尽量约束后宫嫔妃不要与他有什么纠葛,免得闹出丑闻惹皇上烦心——”
陶贵妃不等她说完便一拍手,“不错,这次是他的嫡母硬要把他叫到这个女人成堆的地方来,万一闹出什么事儿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皇后微微点头,“妹妹真聪明!当真是举一反三,只是,慰思侯是个精明人物,就算本宫宣召也未必肯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陶贵妃出身世家,父兄皆是武将,有点看不上皇后这肉肉吞吞的做派,不耐烦打断道,“机不可失,从长计议只怕来不及,姐姐将此事交给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