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秦蓁眼底的迷蒙渐渐被沉静取代,起身走到窗边,“唰”得一声将窗帘全部拉开。
午后的阳光从洞开的窗口涌入,只可惜被钉了铁条的窗户切割成无数片,零零散散地洒落在地板上,看起来孤寂又落寞。
一个月前,傅恒初给她喂了颗安眠药,然后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窗户变成这副模样,就连屋里的家具也恢复到最简洁的模样,她的梳妆桌上瓶瓶罐罐都被收了起来,只要能成为利器的东西这个房间都没有。
秦蓁那时看到大变样的房间,愣了几秒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那天摔下楼的细节她已经记得不多,但隐隐记得是在窗外看到主楼的一抹熟悉人影。
主楼的方向太远,秦蓁看得并不真切,所以她探出窗外想要看得更清楚点,却不曾想会失足掉了下去。
傅恒初以为她情绪失控跳楼,但他不知道秦蓁怕疼地很,她若真想死,会选个一了百了的手段,而非选择从二楼跳楼,最后非但死不了,还有可能落下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秦蓁从窗口摔了下去,却也在恍惚中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在傅家出现的人是苏酒酒。
苏酒酒在傅家出现,傅云又逼着傅恒初和她离婚,这其间意味着什么,秦蓁已经隐约可以猜到了。
她问傅恒初,有没有怨过她,傅恒初回答不曾,她信。
她问傅恒初,有没有骗过她,但她没有听傅恒初的回答,因为不想知道答案。
醒来后,看到几乎相当于被软禁的自己,秦蓁已经失去所有责备的能力。
这一月里,照常吃饭睡觉,只是再也不肯见傅恒初。
她让刘姐搬来了几本书,清醒的时候就翻一翻,虽然清醒的时间很少。
不知傅恒初让人在饭菜加了什么东西,秦蓁每次吃完后,只觉得手脚发软,有时几乎连翻书的力气都没有。
秦蓁心里明白,却也不哭不闹,每天刘姐送来什么她便吃什么,从来不谈价还价。
只是她依旧不肯见傅恒初,即使察觉他就在她身后,她也懒得扭头。
被软禁后,秦蓁的情绪稳定很多,不再失控暴躁,不再浑浑噩噩,只是不曾改变的是,她依旧会做噩梦,然后在醒来的偶尔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问刘姐时间,后来干脆就不问了。
因为在秦蓁被困的这个月,她和傅恒初原定的婚期已经过了。
傅恒初说过,结了婚就带她去法国,去度蜜月。
男人说的话总是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看来,不如做一场梦来得实际。
那一日后,秦蓁就没有再问过刘姐日期,她唯一惦记的事情已经化为齑粉,知道每天是几号对她来说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门外有响动响起,秦蓁站在窗口,没去管。
无论是刘姐还是傅恒初,都不能激起她心中的半点波澜。
但是意外的是,门外的人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而是试探性地敲了下门。
秦蓁无动于衷。
门外人见状,又敲了门。这次的敲法与刚开始的试探不同,而是连敲三声,有些急促。
秦蓁怔了怔,因为这样的敲法她已经很久没听见了,小时候她和陆邵在秦家相依为命,有一些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习惯,比如这连敲三下门。
门外的人,是陆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