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泛红的舌头被秦庆军吐出,地面上顿时被染红一片,失去血液流通的舌头在地上瞬间变得煞白,秦庆军嘴角微微上扬,看着陈嘉笑了起来。
张桂兰早已成泪人,泪水打湿衣领,她明白老头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了不拖累自己的孩子。看着双眼微微紧闭的秦庆军,她将头缓缓的靠在了自己依靠半生的肩膀上,秦庆军渐渐失去生命,但嘴角却依旧微笑,只剩张桂兰的眼泪滴落在逐渐变冷的尸体上,温暖的眼泪似乎想保护秦庆军最后的体温。虽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陈嘉惊讶地看着地面上的半截舌头,他从未想过秦庆军居然这么要强,他立即抓住秦庆军的衣服摇晃起来:“为什么!你特么干什么!你给老子醒醒。”
“小陈啊!别摇了,他已经去了,你还想怎么样......”
陈嘉嘶吼了起来:“不能,他不能死!秦斌还没有来,戏还没有开始,你特么干什么!”陈嘉突然发现张桂兰也想和秦庆军一样了结自己的性命,他立即抓住张桂兰的腮帮子,阻止她和秦庆军一样咬舌自尽。
张桂兰一脚揣在陈嘉的要害部位,剧烈的疼痛让陈嘉松手后后退了几步,而就是这几步给了张桂兰足够的时间,她紧闭双眼,狠下心全力一咬,口腔立即被一股腥味弥漫,鲜血止不住的喷涌,血液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从断裂的舌端疯狂流逝。
陈嘉立即跑到张桂兰的面前,看着满脸泪痕紧盯自己老伴的张桂兰,他楞住了,他又怎会猜到面前的两位农村农民,却有着这般刚毅的性格,为了自己的儿子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
陈嘉呆滞几十秒后,脸上狰狞地笑着:“你们这样可不会影响结局,虽然不能让你们死在他的面前,但你们的殒命一样能让他感到绝望,这出戏只是提前上演而已。”
“吱嘎.......”
剧烈的急刹车声响在街道上响起,酒吧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原本围观的人群也被警员疏散,正在维持场面秩序的张松惊讶地看着秦斌从车上跑了出来,径直往酒吧内跑去。
“秦斌怎么会在这里?他身边的是丁萧萧吧?”秦斌所里的同事被调派来维持秩序,不少警员都看见了秦斌的身影,大家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此时的秦斌早已面如死灰,他已经顾不得酒吧内弥漫的汽油味道,径直冲了进去。
舞池中,两个熟悉的身影被吊在半空,脚下的地面分别都有新鲜的血迹,血滩之中断舌清晰可见,两个身影早已没有了动静......
看着父母苍白并布满泪痕的脸庞,满是血迹的嘴角,母亲正依靠在父亲肩膀上,笑容依旧,仿佛勾起了秦斌脑海中最深处的记忆。
旧院落,老槐树,破旧房门新瓦下,两位朴实的农村人正在和一个孩子玩耍,茁壮成长的小孩让他的父母笑着,最单纯的笑容早已印在小孩内心,长大后的小孩少了和父母的接触,却多了一份理解父母的责任,当此时看见曾经最熟悉的笑容后,小孩不再是小孩,父母亦不再是父母,而是天人永隔,是胸口犹如火焰般灼烧,是秦斌都不知道的血泪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