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心里乐开了花,原来那看起来美艳性感身材火辣,穿衣服比谁都省布料的丽娜小姐不讨少爷欢心啊!他福伯就知道他们家少爷是最专情的,他就说嘛,除了小夏那个小丫头,谁有那么大本事俘虏少爷?
依旧沉浸在失去小夏的悲伤里,和背叛小夏的内疚里的冷枭,没有发现福伯满是皱纹的脸上隐隐的笑意,无力的摆了摆手,“出去吧!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任何人!”
似乎怕福伯听不明白,冷枭特地把‘任何人’三个字咬得很重。
“是,少爷。”
福伯笑眯眯的离开了房间,还细心的把房门带上。
福伯一走,偌大的房间里又陷入了静寂,简洁的布置让整个房间更加空旷,如同冷枭的心房一样,空荡荡的,找不到一点充实的感觉。
看着空旷冰冷的房间,冷冰冰的白色墙壁,没有感情的家具摆设,就连挂在墙上的名画,画中少女的笑容,婀娜多姿的体态,也让冷枭觉得没有一丝生气,像死去一样让人的心看不到一点希望和活力。
孤独的坐在床沿上,上午明媚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地板上,洒满冷枭寂寥的肩头,阳光如此温暖明亮,冷枭的心却如同置身如没有一点光亮的冰窟中般寒冷黑暗。
抬起颓废的脸,丛生的胡子在阳光下闪着黑亮的光芒,迷茫的眼神穿过透明的玻璃窗落在窗外不远处的蔷薇园里。
深秋时节,蔷薇花谢,一片发黄的枯叶随着冰凉的秋风轻轻飘落,冷枭觉得自己的心,就如同树上那些发黄的枯叶一样,只要那一阵风吹来,便会悲零飘落,而那阵风,便是小夏的死讯。
他封锁了所有消息来源,也禁止手下去探听小夏的消息,他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空荡荡没有一丝生气的房间里,以为这样便可以骗自己小夏还活着。
可是,自欺欺人,又欺得了多久?
他不敢想象,当小夏的死讯传来,他会痛到哪种地步,他不敢尝试,即便抱着一线希望,他的心依旧痛得他想死去,更何况是得到确切消息,那会痛到何种境界?
雪白的枕头不知何时被丢弃在角落里,雪白的被子在床脚瘫成一堆,那个小夏喜欢抱在怀里取暖的抱枕,那个他常常吃醋的抱枕,可怜兮兮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如同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我们都被遗弃了!被她遗弃了!”
冷枭把抱枕抱在怀里,脸庞一遍又一遍的磨蹭着抱枕,泪眼迷蒙中,仿佛又看见雪白柔软的大床上小夏抱着抱枕,蜷缩着身子安然入睡的模样,如小猫一样惹人怜爱,而他,就从她的身后轻柔的把娇小柔软的她环在宽大温暖的怀里,爱怜的蹭着她乌黑柔顺的发丝。
那样的场景很温馨很温柔,每一次想起,都让他冰冷的心得到莫大的温暖和安慰。
可是,六年来,除了那一次在医院,他连抱她入睡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更是要永远失去这个机会。
他不能再想下去,心,已痛到无法自拔,黯然的低下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落下,浸湿了怀里的抱枕,一大片湿润的水渍将抱枕雪白的颜色染成水色,黯淡无光的深灰,如冷枭无望悲伤的心。
阳光依旧温暖,只是,她已不再,阳光再温暖也照不进他的内心,他把自己的心封闭,里面只有一望无际的冰冷雪色,灰沉沉的天空下,他的心就那样被丢弃在厚厚的雪层上,那么冷,那么灰暗。
他不想醒着,因为醒着,就会想起她,心,就会痛到无法呼吸,可是,他无法入睡,闭上眼,就会看见火光冲天里,她无助的脸庞,哀怨的眼泪,他不敢在熊熊燃烧的大火里寻找她的身影,害怕自己找到的只是一些破碎的记忆,和充斥在鼻间的难闻气味,大火燃烧的气味。
他的心就在矛盾中纠结痛苦,找不到出口。
他没有哭,他只是无声落泪,他也想嚎啕痛哭,也许,那样,心痛会减少一点,可是,他的嗓子早已沙哑,他哭不出来,除了落泪,还是落泪。
也许,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可是,要多少时间,他的痛楚才会淡去一点?
或者,他根本就不想淡忘这痛楚,根本就不想忘记她!
楼下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福伯刻板的声音隐约传入耳中。
“对不起,这件事我们做下人的不知道,要问少爷才清楚,对不起,我们少爷不接受任何采访,请你们不要再打电话来……”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
“对不起,我们少爷不接受采访……”
对不起!福伯的对不起是刻板的,公事公办的,他的对不起是真诚的,悲痛的,他只想对他的宝贝说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