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光将凳子放在桌旁,抬头,看向施父:“言偃没给你说是我迷路了吗?”
“你还好意思讲?”施父又转头剜了一眼施夷光:“这么大个人还能走迷了,脑子装的是浆糊不成?”
施夷光看着施父,莫名其妙被骂着,看着施父回偏头道:“你生的女儿这么大个儿还能走迷了,你还有脸了?”
正在院子里赶着鸡进笼子的施父被怼的一愣,转头看着施夷光:“你什么个意思?不成你迷了路还是我的错了?”
“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了?”施夷光转头,扫了一眼施父,边说边向着灶房走去:“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我犯错的时候你得省一省自个儿的问题。”
施父看着施夷光走进灶房的身影,眉头皱了皱,又松开。又皱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他的错了?
施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说的,怎么听着很有道理。”说着,他转头看着一旁帮忙赶着鸡的言偃:“是吧,言偃?”
言偃一边帮忙赶着鸡,一边应声道:“夫子讲,稚子无教,父母当省。我想西施妹妹说的便是此意罢。”
施父立着,听着言偃的话,而后点点头:“既然是夫子讲的,那定然没有错了。”
院子里头的人赶着鸡,灶房中施夷光跟施母两人进进出出,摆好了饭菜。
一桌四人便坐下开始吃起来。
山里头的夜来得早。
吃完夜饭邻里三三两两站在桥边的树下,摇着黍杆编织的蒲扇,打着脚边的蚊子。说着今日田里的虫子和野草,或是瓜果的生长。
施夷光吃完饭也跟着施父施母到院子外,听着众农人唠嗑。想要多了解春秋的一些情况。
可惜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年纪太小,没听两句话,困意就袭来了。然后便被坐着的施母揽在怀里,一边听着邻里聊着浇灌的日子,一边趴在施母的肩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施夷光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了。鸡鸣时分,便被她娘从被子里给拉了起来。
施夷光睁开眼,眯着眼看了看外头还黑着的天儿,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转头在眼睛缝里瞧了瞧撑着窗户的施母,闭上眼睛,嘶哑着声音,皱眉道:“娘,你搞什么飞机啊。”
“什么飞鸡?”施母撑好窗,点起灯火走到床边,将施夷光从被子里拉了起来:“快些起来了,不然上学该迟到了。”
施夷光往床上一躺,将被子一裹,满身床气:“什么学要这么早上啊,都还掌灯呢。”
“等天儿亮不掌灯,夫子都该下学了。”施母看着躺在床上不肯起的施夷光,满是无奈。伸出手又拉了拉:“快些起来,你爹爹待会儿进来要打尻子的。”
施夷光不讲话,只是裹着被子,呼呼睡着。
施母无奈的摇头,而后俯下身子,凑在施夷光的耳边,轻声道:“光儿,快些起来,你爹把飞鸡都给你准备好了。”
施夷光撩开被子,半眯着眼睛盯着施母,还未开嗓的声音哑着道:“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