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明白他笑话自己没能成功上了施耘天的床,气道:“上夜都敢吃酒,不怕侯爷割下你们的舌头。”
侍画不以为意:“此事可吓唬不到咱们,这是侯爷准许的,否则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秋娘嗤笑:“侯爷准许,太夫人准许了么?”
侍画哑然,因为家事大多还是太夫人做主。
倒是侍棋机灵,接过话茬:“这是伯英院不是福安居,太夫人向来都不管伯英院的事,即便管,秋姑娘说说看,太夫人对侯爷的事几时干预过。”
秋娘啐了口:“别以为在侯爷身边当红就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不知自己是什么阿物儿。”
骂完即走,心里想,早晚你们落在我手里。
被施耘天驱赶,又被几个小子们嘲笑,她一夜没睡安稳,次日一早,匆匆出了长荣大街往石楼巷而去,那是她的旧主子汪家。
来到汪宅,简单通报,她就径直去了二小姐汪玉涵的房里。
汪玉涵刚用完早膳,今儿打算再次往侯府一行,看看自己的计策是否得逞,听闻秋娘回来,她有些意外,按说陪嫁出去的男子女人此后与旧主再无瓜葛,不知秋娘回来作何,但本身自己急于得知施家的一切,所以让丫鬟把秋娘请进。
“见过二小姐。”秋娘施礼,仍如过去那般尊敬。
汪玉涵道:“现如今你是侯爷的人,不必拘礼。”
秋娘有些受宠若惊:“二小姐抬爱,奴婢可不敢妄称侯爷的人,听太夫人房里的玉绮说,太夫人昨儿把侯爷找去商量事情,是让侯爷娶二小姐的事,今儿我起大早赶来就是给二小姐道喜的。”
“真的?”汪玉涵克制着内心的欢喜,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秋娘道:“当然是真,不过……”
一个转折,汪玉涵脸色一冷。
秋娘继续:“太夫人还好,就是侯爷一门心思看上了郢城伯的女儿,此事有些麻烦,所以我今个来一为道喜,其次是提醒二小姐,若想成为侯爷夫人,那郢城伯的女儿,是个绊脚石,对付侯爷非常之难,或许可以矛头调转。”
汪玉涵轻蔑的一笑:“是柏花羞么,瞧瞧这名字,浸润着风尘味,听闻因心灵手巧才让侯爷钟情,你们倒说说,针黹女红哪个不会,写诗作画谁人不懂,不知是什么狐媚子,让侯爷神魂颠倒,我倒想会会她。”
秋娘帮腔:“如此甚妙,二小姐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让她见识下,也好知难而退。”
汪玉涵傲然一笑:“就烦劳秋姑娘替我安排,我做侯爷夫人之日,你不再是秋姑娘,而是秋姨娘。”
一字之差,身份悬殊,秋娘来此岂不是为了这个,点头:“好,我这就回去打探,如今侯府上下对那个郢城伯的女儿议论纷纷,很容易得知她的行踪。”
彼此说定,秋娘回了长荣大街。
花羞全然不知,自己想嫁给施耘天,刚刚摆脱舅母这一方的阻挠,又平添了个劲敌汪玉涵。
梧桐里,嘉府。
日正午,马缨花怒放,花羞仰头望一树绒绒,指尖轻捻,揉出一个长音,手忽然收拢按下,琴声戛然而止。
娥眉俯身关切的问:“小姐,怎么了?”
怎么了,当然是在想施耘天柳园求娶已有几日,就像这琴音美则美矣,然却突然静止,至今没有消息,她着急,但这话不好说出,虽然娥眉了解她着急嫁给施耘天是为了救伯爷,总归是感情之事女儿家羞于出口。
风拂过,树叶婆娑,她已经把时无声无罪释放的事告诉了昭蕙,然昭蕙却不信,以为是她哄骗自己的手段,所以花羞此时想,应该让昭蕙亲眼看到活蹦乱跳的时无声。
可是该去哪里找时无声?
忽然就想起了诗文雅斋,时无声既然已经出了大牢,会不会再次去诗文雅斋走走?
所以花羞吩咐娥眉:“帮我换衣服,去诗文雅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