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瑞满头大雾,她们到底在笑什么?
好在季子瑞还不算太蠢,脑子稍微一转,便猜到了大半,不由也眼带戏谑地笑望向苏兰。
苏兰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听闻贵人让她细说冤情,当即喜不自胜,一股脑把打好的腹稿倒了出来。
“奴婢的爷爷乃是鞍头村的村长,近日,因大伯被冤下狱,奴婢爷爷一病不起,被罢免了村长一职,如今奴婢家中一片愁云惨淡,奴婢不忍家人受难,想着只有还了大伯清白,家人才能得以安宁,是以奴婢斗胆向贵人伸冤!”
“请贵人为奴婢大伯做主,奴婢的大伯虽有些爱贪小便宜,但绝不是恶人,是不可能做出变卖人口,草菅人命,残害幼童的事情的!一定是有人暗中陷害,欲毁掉奴婢一家,才如此污蔑奴婢大伯,还请贵人明察,还我大伯一个清白!”
说罢,苏兰重重一拜,抬起头来,目光凛然地与宋祁对视,眼中是不屈与坚韧,以及一丝丝压抑的惊讶。
那一丝惊讶,是因为看到宋祁的容貌而产生。
苏兰没有想到,这位贵人的容貌竟如此出色,那威严的气势,伟岸的身躯,如画中仙般的容貌,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丝瑕疵,简直堪称完美!
心不可抑制地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原来这世间,竟还有比世子爷还俊美如神!
三十岁又如何?那只会更加增添这个男人的魅力,让他更为沉稳内敛,也更为有男子气概。
苏兰心底一阵荡漾,甚至忘了如今身在何处。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收敛心神,抬头挺胸迎视众人的目光。
宋祁早就将苏兰眼底一闪而过的痴迷和贪婪瞧得一清二楚,又见她摆出这么一副模样,顿觉无趣,不过还是十分敬业地道:“你说你大伯是冤枉的,可有证据?”
“奴婢有证据!”苏兰不卑不亢,目光嫉恶如仇,道:“因为当年并非是大伯见财起意,要将奴婢堂姐变卖,而是受了奴婢二伯,也就是奴婢堂姐父亲的恳求,才会将堂姐带到邻镇去发卖。此事奴婢的二伯可以作证。”
“哦?”宋祁扬了扬眉,问:“你说你爷爷是一村之长,那为何你二伯会穷到要变卖亲生女儿?”
“因为二娘一直身体不好,为了替二娘治病,二伯才出此下策。”苏兰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
“你胡说!”季子瑞忽地大喝一声,他实在是受够了!
他原本以为有好戏看,才会一声不吭站在一边,却不想苏兰竟无耻到这种地步,竟然敢捏造事实!他不敢想象娇娇听到刚才那番话会有多难过,他现在只想把满口胡言的苏兰大卸八块!
奴婢没有胡说!”苏兰据理力争,无畏迎视季子瑞愤怒的目光,大声道:“奴婢虽身份低微,但也不容人随意践踏!”
她转头望向苏荷,厉声道:“二姐,我知道你一直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但你为何如此狠心?你利用世子爷陷害大伯,报复苏家,难道你就不觉得羞愧吗?!难道你一定要苏家家破人亡,你才高兴吗?!”
苏荷的反应是冷笑一声。
宋祁挑眉,望向季子瑞:“这是真的?”
季子瑞被苏兰一顿抢白,心中虽怒,却是怒极反笑,刚要回话,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低呼。
“墨规。”
顾安年缓缓走来,身姿婀娜,笑容恬淡,气质出尘,宛如九天仙女一般,众人不禁一愣,却并不是因为惊艳,而是发憷。
认识顾安年的人都知道,她笑得越温柔越气质脱俗,就越危险。
于婉怡下意识上前拉住了自家男人的手。
苏荷跟在顾安年身后,微微皱着眉头,只觉得“墨规”这个名字耳熟得很。
待顾安年走到身前,宋祁伸出手,露出世间最温柔最动人的人,柔声道:“怎么过来了?”
顾安年将手交给他,笑道:“我听到有人非议娇娇,是以便过来瞧瞧。”说着,上下打量苏兰一番,笑得轻轻柔柔,“你就是娇娇的堂妹?那个倾慕子瑞,自愿卖身到王府做丫鬟的苏兰?”
苏兰突然见到这么一个仙女般的人物,又见她和贵人举止亲密,本就震惊不已了,眼下又听到这么一番话,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
苏荷竟然这般诋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