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牧野无暇思考梅香话中深意,只听到凌云吐血他就浑身紧绷,双拳紧握,他一翻身上马,半句话也没有交代便打马回府。
早上的事已经在整个相府传遍了,见消失了一夜的丞相大人出现在大门前,所有人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地向他行礼。
君牧野冷眼瞅着众人反应,一路向随云居行去,被埋怨的感觉在随云居感觉最为强烈,往日大家见到他不说热烈欢迎,也是平静恭顺的,今日却人人一张冷脸,连问安的声音都比平日无精打采了许多。
君牧野视而不见,直接来到正房前,见门口下人井井有条地做着事情,并不见太医下人慌乱的模样,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但一想到那个女人找上门来,他就有些心慌意乱。
一直来到内室门口,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虽然他近日很少在这个时辰回来,但此时已是午时,无论是用过饭没有,都不该如此冷清。
他慢慢地走进去,一眼看到梅雁正在洗一条帕子,帕子上还有隐约可见的痕迹,再看盆中已经变成粉色的水,心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了一下。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梅雁见到他,默默地行了一礼,端着水盆出去了,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君牧野被那粉色的水晃得眼睛发晕。
他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被帐子遮挡的大床,他能感觉到凌云就在里面,脚下却沉重地抬不起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传进耳里,君牧野身子一僵,握了握拳才鼓起勇气向那帐子走去。
凌云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唤道:“梅雁,给我倒杯水。”
君牧野刚要去掀帐子的手一顿,又转身走向桌边去倒水,这才略略放松了一下,向床边走去。
掀开帐子,就看到凌云单薄的身影背对着他,一声声低低的咳嗽显得非常压抑,他站在床畔保持一尺的距离,伸长了胳膊把水递过去,生硬道:“喝水。”
凌云的身子一颤,却再没有动静,仿佛压根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仍是背对他侧卧着,好像根本不想面对他,也不打算再见他。
君牧野的手紧紧捏着杯子,似是在捏着自己那颗受尽创伤的心,他用尽全力想把那颗心拿给她看,她却不打算接。
他的手微微发颤,牙关紧了又紧,面对凌云没有一丝动静的身影,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终于开口道:“没有那回事,昨晚我是一个人睡的,没有发生任何事,你不信我?”
一句话说完,在君牧野恼怒又灼热的目光下,那身子才终于动了动,但他惊心地发现凌云好像是在哭,那肩膀一抖一抖的,渐渐地开始有泣音发出来。
君牧野听着她嘶哑的哭声,面上又是懊恼又是焦躁,终是忍不住一步上前,小心地将人翻过来,把水杯凑到她紧咬的唇前,冷冷道:“喝水。”
凌云闭着眼不看他,眼皮红肿一片,泪水止不住地滑出眼角,嗓子几乎已经发不出声来。她是真的担心君牧野会变心,即使只是肉体关系,她恐怕也难以再接受他。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够承受这个结果,可当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听到君牧野进来却不出声,她以为他自觉没脸见她,或者根本不愿见她。想到这,她竟是有些害怕了,泪水根本停不下来。
君牧野忍受不了凌云看都不看他一眼,硬是把杯沿往她嘴里塞,结果水都洒了出来,凌云仍是撇过脸不看他。
君牧野暴躁地坐到床上,把她拉入自己怀里,想起自己说过不再碰她的话,只当他食言而肥吧。看她因为自己可能有了别的女人而伤心成这样,心中即使有再多不满也都放下了。一口将水灌到嘴里,他固定住凌云的下巴,对准她的唇覆了上去。
凌云察觉到他的意图,猛地把眼睛睁大,目瞪口呆地接受他的喂水,因为哭得太久有些呼吸不畅,她下意识地张大嘴,正好让他把唇舌伸进来,只好努力用鼻子呼吸。
君牧野一接触到她柔软的舌,心底一片温软,细细地把水渡给她,然后用唇舌轻柔地安抚她。许久不曾有过亲密接触的两人立即便有些欲罢不能,这个吻竟是越吻越深,凌云的双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环在了君牧野的脑后。
一直到凌云呼吸不过来,君牧野才按下再度被挑起的情潮,撇开脸后顿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明明昨天才被怀里的人拒绝,今天就又自动送上门来,若是再被拒绝,他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想狠心地把人放开,可察觉到脖子里紧紧扣住的手臂,他嘴角不易察觉地一勾,却臭着脸道:“怎么没有推开我,你不是不想我碰你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