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看起来又是一夜没睡,即便带着面具仍是可以看出神情有些憔悴,眼中都是血丝。
见他正坐在厅里喝茶,凌云赶紧上前拜道:“晚辈来迟,让前辈久等了。”
慕容放下茶杯抬眼看她,温和道:“不必多礼,快请坐吧。”
管家之前就听报信的小厮说夫人对这位客人似乎不一般,未免怠慢贵客,他便亲自前来招待,此时见到夫人竟然向他行礼还口称前辈,可见此人来头真的不小。但是,放眼大宁朝,谁的来头还能让自家夫人如此谨慎?
管家心里正迷惑,却见凌云对他道:“管家自去忙吧,等夫君下朝回来便请他来此。”
管家一听这人与自家大人也有联系,可见这身份不是虚的,赶紧应着声退下了。
之后,凌云又让梅香和梅竹退到门外守着,她方歉疚地对慕容道:“府内眼多口杂,夫君受身份所限,晚辈暂时不能给您见礼,希望您能体谅。”
慕容摆摆手,开口已是比昨日说话时显得沧桑了许多:“无妨,这君府早年我曾发誓大仇不报永不跨入,如今我竟主动进来了,心里还挺高兴。丫头,你们的难处我心里明白,你不必多言。”
凌云的心略略放下,对他道:“前辈宽宏大量,晚辈佩服,只希望前辈能给夫君一些时间,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一定会给前辈一个交待。这段时间,我想请前辈住在府里,也省得夫君心里挂念。”
慕容拒绝道:“不必,我在京中有住处,再说我也想多陪陪我的夫人,你们如果有事可派人去通知我。”
“这……前辈不想看看自己的孙子吗,夫君他心里定也是想的,您为何不留下多看看他?”
“丫头,你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他心里别扭,我心里虽挂念了他二十多年,但一心把他当仇人,心里这个弯也不好拐过来。等你生产的时候让人给我报个信,我定会赶过来的。”
凌云见他主意已定,只好答应:“前辈住在哪儿,我们如何找您?”
慕容从袖子里掏出一只信鸽,递给她道:“这个给你,以后就用它来传信吧。”
凌云一愣,然后哭笑不得地接过来抱在怀里,接着就听他道:“等他回来告诉他,让他放叶如风离开,否则就等于在朝廷里安插了我的眼线。”
凌云心里正觉得叶如风耳熟,再抬头的时候慕容已经走出了大厅,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前辈,那叶如风是你什么人?”
慕容一回头,指着站在门外的梅香和梅竹,道:“同她俩一样。”
凌云愣在当场,半晌脸色一变:“叶如风是他的属下,那叶如影呢?”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差点掐死手里的鸽子,这是什么事儿,她的正牌公公算计着往自己儿子房里塞女人!
君牧野一下朝回来就看到凌云板着脸坐在那不吭声,他心里一突,担忧地走过去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凌云又是恼怒又是委屈地瞧了君牧野一眼,冷哼道:“管家没告诉你吗,他来过了。”
君牧野脸上闪过一丝别扭,不动声色道:“是他让你生气了?”
凌云暗中翻了个白眼,将慕容的话转告给他:“他说让你放叶如风走,不然就是在朝廷里安插了他的眼线。”
“嗯?”君牧野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见凌云眸中含怒地瞪着他,这才惊讶道:“叶如风是他派来的人?”
凌云哼道:“你说呢?”
君牧野皱眉:“要生气也该是我,你生什么气?”
凌云斜眼看他:“叶如风还有个妹妹呢,你忘了?”
君牧野好一会儿,才转过弯来:“你的意思是叶如影也是他的人?”
凌云道:“你以为呢?”
君牧野不吭声了,不过确实越想越有可能,渐渐地变了脸色,难道他一开始打算使用美人计来报仇,结果美人计未遂,才绑架了凌云?
见凌云还在生气,君牧野无奈地哄他:“现在生气也晚了,怎么他在的时候你不对他生气?”
这才是凌云最委屈的:“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跑了,我连送都没来得及送,再说我敢对他发脾气吗?”
君牧野好笑地看着她,又出言哄道:“好了,别生气了,他有没有得逞,大不了以后我们也想办法对付他,让他有苦说不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