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夸奖,谢玉宇的脸上神色未变一分一毫,只是朝着孙得福拱了拱手,便默默地站到了谢成堂身后。孙得福见他这样,脸上的笑意更深:“果然,果然。”
“犬子不懂事,公公千万别怪罪。”谢成堂拱手道。
“呵呵,谢爷说笑了。”孙得福又瞄了谢玉宇一眼,说道:“二公子乃是贵人,其实咱能随便怪罪的?好啦,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咱该回去了,皇后娘娘还等着咱回话呢。”
“公公慢走。”谢成堂听着孙得福说要回皇后的话,遂也不敢久留,只悄悄地给旁边的掌柜的使了个眼色。
掌柜的忙上前把一个荷包塞给孙得福,笑道:“公公辛苦跑一趟,也没吃一盏茶。我们东家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这点小意思还请公公笑纳。”
孙得福接过荷包略一捏,笑道:“说起来,谢家好事已近,将来咱们自然常走动的,那咱就不客气了。”
“谢公公赏脸。公公您慢走。”掌柜的满脸堆笑把孙得福送出门外看着他上马离去,方拉着袖子擦了擦额角,叹道:“哎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哟!”
谢玉宇却淡淡的叹了口气,微微皱着眉头转身回去了。
掌柜的见状,又无奈的看谢成堂,谢成堂皱眉道:“行了,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我得赶紧的家去跟老太太商量一下这提亲的事情。”
“二爷似乎不大乐意呢。”掌柜的低声说道。
“这个时候了还轮得到他乐不乐意?”谢成堂瞪了掌柜的一眼,急匆匆的往家里去——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早早的打发人去宁侯府求亲呢!要不说这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呢,这事儿就不该听妇人之言。
家里柳氏和谢老太太以及合家老小都急吼吼的等消息呢,来人只说宫里来了人要立刻见二爷,就急匆匆的把谢玉宇给拉走了,留下一大家子人提心吊胆的站在院子里等。
小厮喊着“老爷回来了”一路把话穿进来,柳氏便急匆匆的迎出去,至门口见着谢成堂,也顾不得他一头一脸的汗,只问:“出了什么事?!”
“没出什么事。”谢成堂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柳氏迟疑的看了一眼后面,见也没有人跟进来,于是又转身急匆匆的追上去,问:“宫里来人叫老二过去究竟是什么事?是不是跟宁侯府有关?”
谢成堂心里正烦着呢,被柳氏追问的急了,便住了脚步回头瞪了她一眼,皱眉道:“这件事情你不多问,我或许还能省点心。”
柳氏还是都一次这般当着众人的面被丈夫这般呵斥,一时紫涨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直站在柳氏身侧的一个妙龄少女忙上前来搀扶着柳氏的手臂,温声劝道:“姑母,外边的事情有姑父在,您着急也没用,在外边站了半天了,不如回去略坐坐,喝口茶吧。”
柳氏轻轻地叹了口气,无语的摇了摇头:“你且先回去吧,我进去瞧瞧。”
“那轻眉先告退了。”少女福了个万福,微微低着头后退了几步方转身离去。
柳氏看着娘家侄女妙曼的背影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是她看中的儿媳妇柳轻眉,原本是想把她许给自己的二儿子的,却不料半路杀出个宁侯府的郡主来。
而如今看着情形,必须得另作打算了。
谢成堂进了老太太的屋子便撩起袍角跪了下去,把谢老太太给吓了一跳,忙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儿子不孝,累母亲担心了。”谢成堂先给老母亲磕了个头,方把孙公公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之后又道:“这件事情儿子前前后后想过了,托给旁人怕是不行的。这事儿还得老太太您亲自辛苦一趟去宁侯府求亲。”
谢老太太听了这话沉吟片刻,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那宁侯府显赫尊贵,朝中的王侯将相在那姚老夫人面前也得收敛几分,我们能托付的人最高也只能是徐夫人这个五品诰命。这事儿徐夫人办不成,在托付旁人定然也是没用的,倒不如我亲自去求,反而更显真心诚意。”
谢成堂忙道:“儿子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母亲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去奔走劳碌,儿子心里实在不忍,儿子不孝无能。”说着,谢成堂惭愧的低下了头。
“我们做父母的,哪个不是为儿女做牛马?何况这事儿也怨不得你。你且起来吧,我们好好地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该怎么办。”谢老太太弯腰伸手,把儿子从地上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