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老板,哪是这么容易打交道的,没点本事,没点背景,他敢坐拥矿山二十年任你兵来将去而岿然不动吗?
“这是谁啊?”周向恩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第一张照片,捡起来仔细看了一眼,“唷,这是你妈妈吧?真美啊。”
是啊,真美啊!她留在了最美芳华年,这样就不必为女儿这一生的遭遇而揪心了。
慕绾绾拿过两张照片,捧在手心里,像捧着最珍贵的宝贝。
翟天禹是一定知道内情的,但是她若不付出一些什么,翟天禹肯定也不会吐露只字片语。
“官先生让我来看看你。”周向恩收回视线,把奶茶给慕绾绾,“让我跟你说一声,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活,别管太多别人的事。谁也不欠谁。”
官浩瀚吗?
慕绾绾小声说道:“替我谢谢官先生。”
“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四年了,丫头。”周向恩拧拧眉,没再多说。
看着他的背影,慕绾绾心里真的很难过。她很明白,不会再有人像官浩瀚他们一样不问回报地对她。人和人的缘份,仅此一段,错过就不再回来。
“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尚筱雅也叹气,手指在她的额上戳了两下,“我若没有周乐,一定舍身为凌止,整容也整成你的样子,爱他一辈子。”
慕绾绾沉默地把照片收好。
她能怎么办呢?
凉拌啊!
不爱官凌止,也不想去爱容湛,只能凉拌了。
“哎,算了,晚上我请客,咱们去喝一杯吧。不管怎么样,他活着,你也跟着活了一半。我都懂的。大家就熬着吧,宫思雪也不知道会不会比你们两个死得早。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祸千年。”尚筱雅拍了拍她的背,慢步往外走。
慕绾绾一口喝光了刚刚给翟天禹泡的、他还没来得及喝的咖啡,嘴唇一抹,跟上了尚筱雅。
怎么快活就怎么过!
人生一世,总要笑着活下去。
你看,爱她的,她爱的人,都在她身边,最痛苦的人并不是她啊。
——
华灯璀璨,小城被夜光酽酽地浸泡着。
三个女人坐在‘line慢摇吧’墙边的弧形沙发上,隔着一帘水晶看着外面的小舞台。
马上就是世界杯了,舞台上装了两台偌大的液晶电视,里面正在播放巴西的民俗风情和各队球员出征的情况。
尚筱雅又打开了一瓶啤酒,和慕绾绾轻碰了一下,“绾绾啊,其实,挑谁都好,都少奋斗一万年啊。我有时候真的挺累的,想找个男人嫁了,每天做的事就是往床上一躺,腿一叉开,哈哈,钱就来了。”
夏洁瞪着眼睛看她,“尚总,你要嫁不是挺简单的事吗?”
慕绾绾没心事开玩笑,仰头喝掉半杯酒,拿出照片轻轻抚挲。这个男人在哪里,他活着吗,会像官浩瀚一样无条件地疼爱她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儿吗?他是否还爱着母亲,他是否已有了自己的家?
她好想把翟天禹拖来打掉他的牙,把事情都问出来。
不过也怪,翟天禹居然猜到她不去向官浩瀚和容湛求助,不然他也不会敢那样大摇大摆地走到她面前来。
谁给他出的主意?他想干什么?
“我了个去的,容大爷到底干了什么光辉的事?”尚筱雅突然又惊呼了起来。
慕绾绾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酒吧里的液晶电视上,摇头摆腰的美女不见了,换成了时事新闻,容湛前呼后拥地走在墓园长梯上,一身霸气,步步江山。陪同的人是桐城和小城两个地方的高层,个个满脸骄傲,仿佛同行一路就能沾尽光彩。后面是一队军官,手里都捧着骨灰盒,上覆旗帜,神情凝重。
新闻后面很快就附上了那个战乱国的画面,满眼的疮痍中百姓满脸茫然……
断电,断水,断粮,断掉一切通讯,所有的侨民早就撤光了,子弹的声响不时从角落里跳出来,硝烟里还隐隐可见散落的尸体残肢……
尚筱雅捧着酒杯,喃喃自语,“乖乖,幸亏没有生在那里,这还能住人,全是废墟了。”
是啊,容湛他就在那里呆了四年!
慕绾绾匆匆扭开头,把半杯酒喝光。
“老板,不看这些了,我们玩游戏啊。”夏洁站起来,用背挡住了屏幕,摇晃着色子说道:“咱们刺激一点,玩真心话。”
“玩什么屁的真心话。”尚筱雅拖她坐下,“当然是跟着买球啊!赢点钱比什么都爽快。”
“你又不缺钱。”夏洁嘀咕道:“我才缺钱,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偶像,什么都有了!钱,男人,爱情,美貌……真是让人嫉妒啊。”
慕绾绾突然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大步往外走。
“你干啥去?”尚筱雅赶紧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