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儿,别叫十九师叔,师叔师叔的,人家还以为我十九师妹是男的,叫十九姨吧。”黎若娴道。
程睿之笑,乖巧地改口道:“十九姨。”
安意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好,尴尬的笑笑,点了点头。
在黎若娴的坚持下,一行人去了城中的大酒楼吃饭。
酒楼生意好,又是饭点,包厢满座,大堂里十几张桌子,只剩下三张桌子,他们这一行人占了两张。
黎若娴点了一桌菜,还让伙计上了一壶酒。
“二师姐,我不会饮酒。”安意用手遮住杯子。
“喝一点点,这酒不醉人。”黎若娴笑道。
安意面带歉意地笑道:“我喝一点酒就会醉,女孩子喝醉了不象样。”
“这到是。”黎若娴没再坚持。
“十九姨不善饮酒,不如上一壶好茶。”程睿之扬手招过伙计,“上壶毛尖。”
过了一会,伙计送上来了热茶。
“十九姨,睿之不能饮酒,就以茶代酒敬十九姨一杯。”程睿之双手举杯,“十九姨请。”
安意端起杯子,客气地道:“程公子请。”
“叫什么程公子,他是你的师侄,你叫他睿儿。”黎若娴笑道。
“睿之请。”睿儿这个称呼,太过亲昵,安意叫不出口气,犹豫了一下,叫了他的名字。
黎若娴的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只针对外人,现在面对安意这个自己人,温柔体贴、和蔼可亲的不得了,让安意深刻怀疑,面前这个满面春风的娇娘和中午那个恶狠狠要取她性命的美妇,不是同一个人。
这餐饭吃了半个时辰,从酒楼出来,天色已暗,夜色浓浓。
“十九师妹,别回那家小客栈了,跟二师姐走,我包的那个院子,有六间房。”黎若娴拉着安意的手,不让她走。
黎若娴出身富贵,出门在外是不会住安意住的那种小客栈,她要住的都是城里最大最豪华的客栈,有单独的院子,一天就要三两银子。
“二师姐,我付了钱,不能浪费。”安意笑道。
“十几文钱的事,浪费了就浪费了。”黎若娴财大气粗。
“师父的教导,我可不敢忘,不该浪费的钱就不能浪费。”
黎若娴讶然,“师父什么时候这般在意身外之物了?”
安意心虚地笑了声,道:“师父的性子,二师姐也知道,她凡事都看心情的,今天在意,明天又不在意了。”
黎若娴掩嘴一笑,“这到是。”
安意和黎若娴分了手,自行回客栈歇息。
次日清晨,安意洗漱完毕,刚走出客栈门,就看到手里提着食盒巧珠走了过来。
“十九姑娘早,奴婢给十九姑娘请安。”巧珠屈膝行礼,“这是夫人让奴婢送来的早饭。”
“有劳了。”安意伸手去接食盒。
巧珠没把食盒递过去,“十九姑娘,奴婢伺候您用早饭。”
“不用了,回去告诉你家夫人,多谢了。”
巧珠把食盒递给安意,道:“夫人让奴婢转告十九姑娘,正午时,请十九姑娘去过去吃午饭。”
安意犹豫了一下,道:“我会准时去的。”
“奴婢告退。”巧珠行了礼,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去。
安意提着食盒回了房间,她本想去跟黎若娴道个别,然后继续赶路,这下只能多留一天。
黎若娴来郑州,是因为打听到这里有位名医,她要请这名医给程睿之看病。
那名医给程睿之诊了脉,摇头晃脑地道:“面青唇紫,脉阳微阴弦,胸痹而痛,责在极虚,短而数,心痛心烦……”
黎若娴不错眼地看着名医一张一合的嘴,只希望他说一声可治的话来。谁知,这名医背了一大段医书,最后来了句,“此病,老夫无能为力。”
程睿之神色如常,已经听过太多次。
黎若娴暴怒,指着门口道:“把他给老娘丢出去!什么狗屁名医!”
“娘亲。”程睿之微微一笑,“老郎中依诊直言,您不要动怒。巧珍,把诊金付给老郎中,送老郎中出去。”
“是,少爷。”巧珍提起药箱,拽着老郎中的衣领,“送”他出去了。
“睿儿,这个庸医的话,你不要听,娘亲一定会找到名医,治好你的病的。”黎若娴敛去怒色,握着程睿之的手道。
“这些庸医的话,我一向都不听他,我只听娘亲的话。”程睿之笑道。
黎若娴看着笑意盎然的程睿之,心如刀绞,若能以身相替,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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