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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燕路又现内脏,而且是被熏制好的,还整齐的码放在旅行包里。以柔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又出人命了,而且恐怖程度在逐渐升级!
“坐我的车子走,车钥匙给我,完事我让人把你的车子开回去。”南燕路有南江市最大的夜市,这个时候小摊贩们都在摆摊,手推车、电动三轮、小货车停地满街都是,路况复杂很不好开。
以柔没有拒绝,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命案现场,她显然不适合独自开车过去。
她上了曲寞的车,掏出电话打给康平,让他带着用具马上赶去南燕路。
曲寞开车不方便打电话,他把手机交给以柔,让她帮忙拨号然后按扩音。
“南燕路有人内脏出现,马上召集所有人到那里集合。人手恐怕不够,把郝明先放出来,告诉他要戴罪立功!”曲寞简单利落的命令,脚下猛踩油门,“曾医生,挂电话,放进我的口袋里。”
那边接电话的陆离听得真切,原来曲队真和曾医生在谈恋爱,白天在单位见面,在网上腻乎,下了班还黏在一起。
很快,刑警队,法医,法证科所有人都聚集在南燕路。曲寞申请调集了上百人的民警,对周围的群众和小摊贩进行了疏散。不过由于发现内脏的地段正在十字路口,估计现场早就被破坏了。
最先发现旅行包并打开的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都是野外冒险队的成员,很喜欢恐怖惊悚的东西。
“因为之前看见报纸上写火锅店发现人内脏的事,所以我们就猜测这包里装得是不是也是人内脏。我们第一时间报了警,并且一直守着没有离开。”这两个年轻的男孩显然有些兴奋,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因为并没有发现尸体,所以以柔份内的工作不多,她只在旁边协助法证科取样本。
陆离给两个年轻人录口供,郝明和王仁甫对旁边的摊贩进行询问。
这里是个十字路口,往来车辆非常多,有人把一个旅行包放在马路边上,应该会有人看见。而且不远处的红绿灯柱上就有摄像头,肯定拍下了那个人的身影。
曲寞给负责这个路段的交警打电话,不一会儿,监控录像就送来了。
“回警局。”曲寞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回去加班。法证科那边取证也接近尾声,他们恐怕也要连夜工作了。
曲寞他们先看录像,六点三十分,一个可疑的人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那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眼睛。下面戴着大口罩,一直盖到眼睛下面。他还有意低着头,五官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上面穿着黑色的夹克衫,下面是洗的泛白的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运动鞋,手中拎着一个帆布的旅行包。
“曲队,就是他!”众人看见非常兴奋,“能不能把镜头拉近些,试着看看能不能看清楚五官。”
画面被放大,可放大的影像失了焦反而越发的模糊起来。
曲寞一直眉头微皱没有言语,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屏幕,突然开口,“把镜头回放到三分钟前!”
镜头返回到三分钟前,只见那个人远远的过去,把原本用右手拎着的包交到左手上。这也没什么特别啊,乏了换只手拎很正常的动作。
“画面拉到合适的位置再放一边!”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细微的动作引起了陆离的注意,“他的右手好像在微微地颤抖,是抽筋了还是有毛病?而且他的右腿走路有些不自然!”
他不愧是多年的老刑警,眼睛就是犀利。
“往下继续放!”曲寞命令着。
因为摄像头离得远,嫌疑犯又往相反的方向走,所以画面上的人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嫌疑犯的全身暴露在摄像头下。隐约能看出,他的两条腿用力似乎不均,但还不到跛脚的程度,要是陆离不提醒,估计他们都不会注意到。
“停!”曲寞用手指着屏幕,众人随着看过去,发现他指的并不是嫌疑人,而是旁边的路人。
看穿着打扮是个女人,她和嫌疑犯交错而过,反方向而行,正朝着摄像头的方向过来。
因为大伙的注意力都在嫌疑犯身上,根本就没有人留意这个女人。
“继续放!”随着画面的进行,嫌疑犯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不清,这个女人的样貌打扮却逐渐清晰起来。
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皮肤略白,小眼睛厚嘴唇,嘴角附近有一颗小米粒大的红痣。她身上穿着劳动服,胸前有一行明显的小字,“第一纺织”。
“马上去第一纺织厂,找到这个女工人。”曲寞亲自出马,火速赶往南江市第一纺织厂。
出示录像,厂里的负责人一眼就认出来,正是他们厂的女工刘桂芬。
“她今天上白班,已经下班回家了。”车间主任说着,“我这就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配合警察同志调查命案,这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那个女工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还穿着那身衣裳,正是录像上面的人!
这让陆离几个人精神一震,觉得看见了破案的希望。
“请你好好回忆一下,对录像上这个男人有没有印象。”
刘桂芬看着录像摇摇头,我着急回家接孩子做饭,一个劲往家里赶,并没有注意路边的人和事物。
众人听了不由得失望,“这个男人穿着打扮奇怪,你就没多看几眼?”
“当时是扫了一眼,可也没太往心里去。再说,他捂得严严实实,也没看到什么。”刘桂芬是个挺实在的妇女,“我看见他拎着旅行包,以为是过来旅游的外地人。”
因为南江市气温多变,尤其是春秋季节昼夜温差大,只要在日落之后上街,真是穿什么的都有。尤其是外地过来旅游的人,更是打扮的怪异。
看来这次是白跑一趟,根本就没有任何收获。
“刘女士,你同意我为你催眠吗?”曲寞开口询问着。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催眠,还以为是假的,你会这个?”她十分惊奇。
“我可以保证你没有任何危险,不过是放松身体睡一觉。等你醒过来还会神清气爽,消除一身的疲劳。最开始催眠的产生就是为了解决睡眠和心理焦虑问题,后来才逐渐发展被应用在刑侦上。”曲寞耐心地解释着,催眠必须要对方接受,这样才能保证安全和质量。
李桂芬犹豫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着说:“好吧,你们警察不会骗人。而且我这个人从来不做亏心事,做梦说梦话都不怕,没什么秘密!”
厂领导马上安排一间屋子,里面按照曲寞的要求放了一张舒适的床,窗户都用窗帘遮住,点了一盏不太亮的散发着微弱黄光的灯。
曲寞要求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屋子里只有他和刘桂芬两个人。
他让刘桂芬平躺在床上,“放松身体的各个部分,想象你现在就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海鸥在头顶上盘旋,蓝蓝的天空和海相接。你的丈夫就坐在你旁边,孩子们光着脚丫在沙滩上玩耍,银铃般得笑声不绝于耳。”他一边说,一边摆弄手中的钢笔。
曲寞把钢笔放在虎口,大拇指和食指灵活地转动钢笔,动作熟练又优美,引得刘桂芬盯着瞧。
她只感觉眼睛渐渐失去焦距,不由自主的阖上,耳边却传来曲寞清晰的声音。
“跟着时间往回倒流,你又回到了三个小时前。下了班,你急匆匆往家里赶。走到南燕路的时候,你看见了一个戴帽子,戴口罩,穿着黑夹克,蓝裤子拎蓝色牛仔旅行包的男人。
你觉得他打扮怪异瞧了一眼,停!时间就凝固在这一刻,现在你仔细看,告诉我看见了什么?”
“那个男人遮挡地非常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她喃喃地回着。
“走近一点,再走近一点,看仔细!”
她的眉头紧皱,五官往一起纠结,一会儿的功夫又舒展开,“我看见了!他的眼睛上有个大疤痕。”
“哪只?具体在哪个地方?”
“右眼,在眼皮上面,暗红色。”
“很好!现在时间继续进行,你跟他擦身而过,回头再看一眼,你发现了什么?”曲寞的语气平缓,让她不由自主的被牵引。
她停了一会儿,又开口说:“我发现了,他的右腿好像有些僵硬,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他把包交到左手拿,右手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似乎是不舒服。”
“很好!现在你又回到海边,继续享受暖暖的阳光和与家人度假的惬意。”
曲寞看着她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起身离开房间。
“右眼皮上有暗红色疤痕,右腿和右手有轻微的残疾,可能是小儿麻痹后遗症患者。无业,文化程度低,很可能有犯罪前科!”他吩咐陆离去查。
陆离马上赶回警局,按照曲寞说得特征排查。很快,一个外号叫疤癞眼的惯偷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姓名,李勤,外号疤癞眼。小学三年级文化,小儿麻痹症造成右腿和右手末端轻微残疾,无业,右眼皮上有暗红色疤痕。从十三岁开始偷东西,一直屡教不改。三年前因为偷电缆线入狱,因为表现良好,一个月前提前释放。”
“马上对他实施抓捕!”曲寞下令。
李勤是个孤儿,因为从小不学好,没什么亲戚跟他来往。他自己一个人住在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里,靠偷东西过日子。
陆离带人去李勤的家中,发现他并不在家。经过走访调查,他们得知李勤傍晚的时候回来,收拾了东西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经过分析研究,他们觉得李勤是躲起来了。跟他住过同一个牢房的狱友一个星期前出狱,他极有可能躲在那里。
陆离又赶忙带人赶去,果不其然,逮个正着!
“做了什么坏事要躲起来,老实交代!”
他经常跟警察打交道,倒是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马上就全都交代出来。
“我没有做任何坏事,不过是顺手牵羊捡了一个包。”李勤蜷缩着坐在椅子上,眉眼间有种鬼祟的感觉。
“捡?”陆离拍了一下桌子,“还不老实!”
“真的是捡的。”他哆嗦了一下回着,“我在城东汽车站的厕所里捡的。我喊了两声没有人认,就拎走了。”
“那为什么又扔在南燕路?”陆离见他不像是说假话,就继续盘问着。
他听着这话抬起头来,“我看新闻上说火锅店发现人内脏,竟然是从一个年轻小姑娘身上挖出来的,太吓人了。警察同志,我虽然偷东西,却从来不敢伤人啊。这杀人犯真是狠,这得多大胆啊!”
“别扯没用的,说说你是怎么捡到这个包,又是怎么扔的?”
“白天我去汽车站遛弯,转悠了半天有些尿急,就去厕所撒尿。”他倒是会捡好听的话说,说什么遛弯,不过是去找机会偷东西。
谁都知道东客运站即将拆除,那里没有装摄像头,经常有小偷在那一片转悠,对外地人伺机下手。
“我去厕所,看见洗手台上放着个牛仔旅行包,旁边并没有人。我张望了一阵,听见里面有冲水的声音,就没敢动。等我上完厕所出来,看见那个包还放在那里。我喊了两句‘谁的包?’,听没有人搭茬就随手拎出来了。”
他详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等我把包拎到没有人的地方打开看,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谁会带着一整整大包的熏制品出门?而且还没什么独立包装,感觉有些奇怪啊。我突然想起前几天的新闻,心里忐忑不安。这要真是人的内脏,我不是要被当成杀人犯?我是个小偷,可不是杀人犯!”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小偷这个职业倒比杀人犯高大上多了。
“我想了很长时间,决定把这个包扔掉。南燕路晚上有不少卖烧烤、腊肉和熏制品的熟食店,谁捡到了也不会觉得太奇怪。”他解释着自己行为的原因,“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上我,那些真得是人内脏?”
“你倒还有心思关心这个,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偷窃罪?”
“警察同志,我再也不敢随便捡东西了。”他一个劲求饶,“我刚出来没多久,可不想再回去坐牢。”
“那你就好好想想,在厕所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或事?”陆离的重点不是纠结他有没有偷东西,更没空为难一个小偷,大不了交给下面的片警接管。
疤癞眼听见这话脸上一喜,看样子自己不会被送进去坐牢。
他努力的回忆着,“我记得自己去上厕所的时候,进得是从东边数第二个位置。隔着木板,我看见前面的位置里有人。
他穿着一双锃亮的黑皮鞋,深灰色的西服裤,露出的裤管被熨烫地非常平整,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烟味道。我感觉有些奇怪,可也没多想,这年头怪人有的是。”
“怎么奇怪了?”王仁甫忍不住追问。
“汽车站里不许抽烟这谁都知道,可也没有人躲到蹲位里去抽。那个人明显是站着,而且还不止一次冲水。”
抽烟?曲寞听见这话马上看了一眼手表,距离疤癞眼捡到包到现在过去了六个小时,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曲寞马上带人去东客运站,直奔卫生间。在东边第一个蹲位的垃圾桶里,果然找到了一截烟头——极品黄鹤楼!
曲寞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次性手套和塑料袋,把那个烟头装进去。他在垃圾桶里翻弄了一下,又把一个白色带刺绣花纹的棉质手帕另外装起来。
“询问一下这里的清洁员,把这些带回去交给法证科,请他们帮忙化验。”
很快,负责清扫厕所的人被叫来,据她说,这里的厕所都是早上打扫一遍就完事。
这么说,那个烟头极有可能是那个举止奇怪的人留下的,可曲队为什么把那个手帕也捡起来?陆离觉得有种无力的感觉,他无法把这些小小的细节串联在一起,有时候觉得他们调查的方向不对劲,似乎离凶手越来越远。
回到刑警队,曲寞给大伙叫了外卖,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就被叫回来了。
“法证科的化验结果明天才能出来,到时候咱们再开会研究。”曲寞让大伙吃完就下班回去睡觉。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忙碌了半宿,大伙都有些累了。
以柔的车早就被人开回家,送她回家的任务自然要落在曲寞头上,刑警队谁敢争抢!
他把以柔送到楼下,以柔上楼,洗澡换衣服准备睡觉。她到窗口去拉窗帘,看见曲寞的车还停在路灯下面。咦?他怎么没有走?
以柔站在窗口给他打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人接通。
“喂,哪位?”曲寞慵懒的声音响起来,似乎是从睡梦中被唤醒,还有些发蒙的感觉。
“是我,你怎么没走?”以柔看见他把车窗摇下来,“在车里睡着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