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屿筝怀中抽噎的灵图声响顿时小了下来,但却仍将头埋在屿筝怀中,不动声色地想着法子。虽说这两人是将他们救了下来。可灵图一想到当时的情形,不免还是心生戒备。
却说在坠星谷,眼见着那小兵挥起寒刀朝着宸妃砍杀而下,他拼了命地朝着宸妃跑去,却见眼前身影一晃,随即后颈传来一阵痛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待醒来时,方见他们三人都被带回了这帐中。
眼前的老者和那少女看上去虽不是什么恶人模样,但能够在坠星谷来去自如,自是不能小觑。灵图不得不怀疑,或许这又是一个陷阱?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那小兵的确是王爷身边的人,却为何要对宸妃出手呢?灵图猜不透也想不透......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背脊上传来几下温柔的轻抚,随即屿筝的声音缓缓响起:“灵图不碍事的.....”
灵图抬起头,只见屿筝脸上带着柔柔的浅笑,看向老者道:“实不相瞒,我是云胡大汗的妃子.....此番从中原前来云胡和亲之人。”
话一出口,屿筝便察觉老者的神色若有所动,她苦笑一声继而道:“也是弈天师所言,会给整个云胡带来灾难的不祥之身......”
屿筝早已从那女子的话语和神色中察觉到,自己的身份并不是秘密。华服玉簪的中原女子,便是略略一想也能猜出是谁。且弈天师的预言早已传遍整个云胡,若不然,拓跋阑也不会因此伤透了脑筋,拼尽全力将那个“预言”扭转......
一想到拓跋阑,屿筝心中一痛。也不知他此刻到底如何,他所筹划却不能叫自己身陷其中的,到底是什么事?屿筝恨不能即刻回到拓跋阑的身边......可她知道她不能......
老者一声低咳拉回屿筝的思绪:“不祥之身?可就我所知,宸妃腹中这孩子却是我们云胡的祥瑞之兆啊!大汗祭天之时,连绵多日的雪灾不是也停息了么?”
屿筝心念一动,便问道:“不知老人家能否送我回棃麻草原?”
“这......”老者略一沉吟:“眼下你的身子虚弱,不如暂且在这里休养两日再动身,你看可好?”
屿筝的视线不经意掠过少女素净的脸庞,却敏锐察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神色。但屿筝很快收回目光,看向老者道:“既是如此,那就叨扰老人家了......”
“宸妃不必客气......”老者纹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眸中却是喜欢与忧心交杂......
屿筝蹙眉看向不远处的芷宛道:“她一直没醒,不知......”
“宸妃暂且安心......”老者淡淡回应:“那人出手颇重,好在这位姑娘也没什么损伤,再耐心等等便会转醒......”
“如此我便安心了......”屿筝长长舒出一口气,略有些疲惫地倚在了身后的高枕上。
“阿玉......”老者轻唤身后的少女:“跟我去看看锅里的肉炖的如何了,他们这一路颠簸一路惊吓的,是该好好吃些东西了......”
见二人掀起帐帘离开,灵图这才急急凑上前道:“入得坠星谷还能全身而退的,并不是什么简单来路,你就不怕......”
屿筝看向灵图,淡淡应道:“那灵图你觉得此刻我们还能信谁?信了王爷的人,可照眼下这情形看来,只怕连弈天师都没料想到,王爷想要杀了我!”
“不是这样......”灵图本欲分辨什么,可那小兵的确是王爷带来的亲信,他不止一次在爷爷的帐中见过此人,如今便是想要分辨些什么,灵图也觉得毫无底气......
“所以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王爷对我出手,又会不会对大汗不利?”屿筝知道灵图虽是莽撞却十分机敏,对于发生的事情,必定知道些什么。
但见灵图赶忙摇头,急声应道:“如爷爷所说,王爷绝不会背叛大汗!或许是那小兵受了谁的指使,要嫁祸于王爷!”
“哦?既然如此,那么你便说说,到底为何,大汗要让弈天师将我送离棃麻草原?”屿筝见灵图话语中有迹可循,急忙问道。
灵图望着屿筝的双眸,唇角一动,喏喏低语:“我偷听王爷和爷爷谈话,大汗似是要对白部动手......”
“白部?”屿筝微微一惊:“那不是可敦的......”